第四章 少年有志统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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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没做饭。”石头冲着中年人说道。

    “这次我不是来吃饭的。”

    “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问我问题第一次来的时候为什么不问？”石头说话一向很冲。

    “来了两次之后我才有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相信上苍吗？”

    “上苍？你是说神？”石头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信神的都是该杀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中年人没想到石头会这样回答。

    “若真的有上苍，为什么会瞎眼？若有神，为什么任由人死去？这座城里的一切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石头愤怒地说道。

    “若真的有神，你是否会信？”

    “我不信这个，我只信自己手中的柴刀跟我眼中的现实。”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活着，永远地活着。”

    “只有神仙才能永远地活着。”

    “我不愿做神仙。我曾经想做土匪，做一个好土匪，劫富济贫、专杀恶人的好土匪，后来我不想当土匪了，土匪就是土匪，土匪就是恶人。”

    “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我，”石头突然盯着中年人的眼睛说道，“想统世间！”

    中年人没有笑，因为石头说的很认真，认真到可以让人确信的地步。很长一段时间中年人都没有说话，中年人望着石头平静的眼睛说道：“你不适合统世间。”

    “为什么？”

    “你想统一个什么样的世间？”

    “所有人都平等的世间，没有罪恶的世间。”

    “所以，你不适合统世间。”

    “我听不明白。”石头说话很诚实。

    “你知道什么叫做仙吗？”

    “诓骗世人。”石头到现在都铭记着那些令人憎恨的张天师以及黑脸一家，尤其是有粮叔的惨死，他一直坚信所谓的神只是一个虚无的幌子。

    中年人笑了，伸出手指往空中一点，一团火出现在指间。

    “仙就是这样诓骗世人？还不如我见过的变戏法的。”

    中年人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了一道符，指间的那团火立即冲天而起，变成一条火龙遨游天中。

    对于从未见过仙的石头来说，见到这样的景象立即颠覆了原有的世界，自己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想要成仙的念头立刻攫住了自己的所有心思。这样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人活下去的欲望有多强，想要得到力量的渴望就会有多强。

    “真正的仙，搬山移海，上天遁地，比你统世间强的太多，更何况你口中的统世间根本不可能实现，人与人之间终究是不同的，永远不可能平等，你永远不可能统世间。你想成为仙吗？”

    石头还处在刚才的震惊中，仰望着天空不能说出一句话。中年人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石头开口。

    “你再想一想你想要干什么，三天后我再来。”

    “世上，真的有仙？”

    中年人没有说话，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

    石头一夜没睡，让一个人接受一种颠覆了自己世界的事情是一件很难的事。

    “石头哥，你有什么事？”二丫半夜中醒了过来，看到石头还没睡开口问道。

    “没事，你睡吧。”

    二丫也坐了起来，石头没有办法只好躺下闭上眼睛假装睡觉，这才让二丫重新躺下睡了。

    天亮之后，石头带着二丫出去找食物，可是他一点心思都没有，脑子里全是昨天晚上中年人变出一条火龙跟仙的事情。

    三天的期限越近石头越心神不宁，在三天期限临近的下午石头竟然带着二丫撞在了一辆马车上，石头这才清醒过来，立刻扭头带着二丫跑了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二丫跟石头都被抓了起来，二丫被马车的主人带了回去，石头则被暴打了一顿扔在了路边。

    这一刻，什么火龙、神仙都不重要，石头只要找回二丫。他强撑着遍体鳞伤的身子拿着柴刀一直跟着马车来到了一家庭院。

    石头凭着自己熟练的偷盗能力潜进了庭院中，可是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打了个半死扔在了路上。石头看着渐渐黑暗的视线，死亡的恐惧立刻涌上了心头，并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二丫死，若是二丫死了，自己活着也跟死了一样。

    石头第一次感到自己竟然是这样无力，无力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石头突然想起了那个中年人，想起了那条火龙，想起了中年人一瞬间便消失的能力。石头突然有一种渴望，像是痛一样的渴望。

    ……

    石头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那个中年人，中年人的身后站着二丫，二丫一见石头醒了过来就立刻扑到了石头的身边。

    “二丫，你没事吧？”

    “我没事，石头哥，你还好吗？”

    “你没事就好。”

    “我给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中年人向石头问道。

    石头坚定地说道：“我想修仙！我能带着我妹妹一起去修仙吗？”

    “修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的，你妹妹没有这种天赋。”

    “那我不修仙了。”

    “你觉得你带着妹妹能在这座城里活多久？”

    石头没有回答。

    “你说你想一直活着，人却活不过百年，在这里你更活不过十岁，你妹妹或许会比你死的更早，你要想明白了。”

    “我想明白了，二丫离开我活不下去。若是我不能带着她，我什么都不会去做。”石头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可以给你妹妹找个好人家，丰衣足食，让她好好活下去。等你修仙成功之后可以来接你妹妹。”

    石头没有再回答。

    “天亮我就要走了，你要想好了。”

    长久的沉默。

    直到天亮。

    “你带我去看看你要把二丫送到的地方。”石头终于开口说道。中年人说的很对，若是不改变的话自己很二丫都很难在这里存活下去。

    “好，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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