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长桌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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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小六收回如絮的思潮，特意换上一身新装，推门而出，穿院落，经大堂，刚迈过高高的门槛，就站在门口愣住了。

    微微寒风中，衙前站满了殷勤等待的蔡县黎民，人群中有很多张熟悉的面孔，更多的是陌生面孔。

    也是被两封家书扰乱了心思，他都没察觉衙前来了这么多人。

    “毕青天出来了！”

    “快看，咱们知县大人出来了~”

    人群中爆发欢呼声，这些人就要拜知县大人，却被毕小六连胜制止。

    “众乡亲，我毕玄何德何能，烦劳大家在衙前久等”只觉得喉咙梗塞，毕小六眼眶红润，深深一拜

    “大人不可，折煞小人呐~”

    “毕青天，我爹腿脚不便，十分思念大人，请您来我家吃顿团聚饭”

    “大人来我家吧~”

    “青天大老爷，我娘都在家等了良久，天天虔诚念叨您给的纹银，您一定来我家！”

    “大人呐，来我家吧”

    央求大人团聚的声音此起彼伏，毕小六大受感动，顿觉得胸口能容丘壑，很想长啸一声，然而他忍住了。

    瞬间闪入意识海内，冲着沉默多日，精神萎靡的老魔大声喊道，“魔兄听到了吗！这不是信仰之力，这是信任和依赖的呼声！它虽然不能让咱们延年益寿，但它却能让咱们激情澎湃！”

    “恭喜你。”老魔依旧萎靡，只是淡淡说着，这句话说的不痛不痒，迅速浇灭了毕小六胸口高涨的情绪。

    “那你为何闷闷不乐！还在为那个甄丽华耿耿于怀？”

    “我吗？”老魔淡淡一笑，“她的确令我刮目相看，还不至于耿耿于怀。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着，他缓缓闭上双眼。

    “我却看到萎靡不振的老魔！”毕小六反驳一句，掉头就走。

    待毕小六走后，老魔双目猛地张开，遥望意识海内那漫天的星云。

    “老毕蜕变了，不再是那唯唯诺诺的窝囊废，我呢？也在变吧，只是还差些什么”老魔喃喃自语，思绪如潮，须臾，一道婀娜身影在眼前划过，只见他双眼尽显柔情，“是你吗？你还在吗”

    在毕大人大力提倡下，人们奔相告之，蔡县将于岁末午时举办一场数万人齐聚的长桌宴，地点就开设在县衙前的主官道上，整座古城沸腾起来。

    家家户户开始忙碌，临近晌午，长长的街道被蜂拥的乡邻用高低不齐的长桌首尾相连，不时多，有人端着喷香的饭菜从四面八方走来，脸上洋溢着欢悦，将样式各异的吃食放入临时搭建的简易土灶蒸笼里预热。

    有大群小儿沿着长街相互追逐，却被大人大声制止，一窝蜂跑的无影踪。

    老相识们大声议论着开春的收成，讨论春末播种何种作物最适宜。

    昔日旧仇的人们总会碰面，相视简单一笑，这一笑却是释怀。

    大户们则聚拢一处，开始密谋一些商道，大谈起来生意经。

    长街上议论纷纷，大灾之后的慌乱局面早就过去，每个人眼中充满对美好未来的希冀。

    经历大灾后的蔡县，各籍灾民早就返回各处，主城内人口急剧减少到不足八万，还有很多拓荒人放弃岁末团聚，毅然选择开荒

    就在原住民忙碌的同时，毕小六也没清闲，他灵机一动，闯入县衙大牢，耐心劝了良久，终于从黄姓酒商口中硬是扒出一条他认为很有价值的消息。

    在城南某处荒弃的小院内，还有一处地窖，里面埋着上百坛五年份以上的陈酿糟烧。

    这一道消息换来知县大人口头承诺，岁初免除黄姓酒商的一切刑罚，还有机会去抢剩余的十万余亩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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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午时，就见一道矫健的身影穿梭在蔡县空无一人的小巷，只见他几个兔起鹘落，干净利落翻过县衙后院，来不及清理浑身脏兮兮的泥垢，猛地看向院墙内用来盛放观赏睡莲的几口大缸，却因大旱，缸内只剩下积水。

    此人做贼般左右张望，见四处无人，抱起一口大缸，将缸体反转，缸内清水哗哗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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