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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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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纷扬扬的大雪伴随着呼啸的北风,自由地,毫无羁绊地漫天狂舞着,不拘落处……索菲亚教堂在风雪中承受着;高耸的喇嘛台在风雪中静默着;苏联红军纪念碑在风雪中矗立着;长长的中央大街也包裹满满地风雪情怀!整座城市弥漫在风雪中……

    中国的哈尔滨,最冷最美也最具魅力的隆冬时节。

    这是一个数九寒天里的冬夜。

    子夜时分,尽管临近火车站铁路宿舍一户人家的窗户还隐隐透出光亮,但这并不能点燃这严寒冬夜里的温暖。突然,一声孱弱的婴儿啼哭声似乎是从发亮的窗户传出,但是很快,这户人家窗子的灯光就消失了……

    清晨,全城的几十座教堂大大小小的钟声响起……走在路上的人们有不加理会匆匆行走的,信众则停下来,面向教堂方向,在胸前划着十字……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婴儿的降生,即使是婴孩的母亲也是不欢迎的心态,但是还是记下他的生日——一九五四年元月五日。

    都说人的灵魂是轻盈的,灵光的,剔透的。是不是如这洁白的,晶莹的雪一样呢?那么说,灵魂是不是也如雪一样的冷?难以体味到人间温情呢?可即使是雪,即使是在让白色盖得严严实实的东北老林的雪地里跋涉,那偶尔的栏栅,偶尔的屋角摇曳出如线一样的炊烟,散成白雪中蓝色的雾,那不是雪的温情么?

    生孩子的女人名叫杜和,二十一岁,是一名曾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的文艺兵,回国后从部队转业到吉林蛟河矿务局,不到一年,又被调到黑龙江鸡西正阳煤矿,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房产主任。那个年月,当兵尤其是女兵是很高大上的事,杜合的家原本在哈尔滨商铺街(1940年代称商铺街,现在改为花圃街)居住,大杂院,很乱,父亲杜先坤原来是在满州铁路局当差,处于社会底层。后来因杜和参军,家里由原先普通的底层人家一跃成为了光荣的军属,父亲也能进入铁路部门工作,虽然也是受累的活儿,但毕竟是“吃皇粮”啊。

    才二十多天,杜和就匆匆回去上班了。喂养的孩子最让人受累操心——估计快饿了,得早早的熬好米粥或米汤,喂得热了,稍微烫了孩子会哭,喂得凉点儿了,就会漾食儿,稍不留神孩子就会闹病,不是胀肚就是拉肚,小孩子一不舒服就不睡大觉,不分白天黑夜地哭闹。

    “本来就不遭人待见,还没完没了的哭!哭!再哭,我就把你抱出去送人!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真不知是哪一辈子造的孽?”

    姥姥是个裹着小脚的女人,她累极了的时候,总爱说几句狠话发发牢骚,但是姥爷却从不这样。

    “行了,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就别再说难听的话了。”

    姥爷时不时地劝着姥姥,同时也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一晃两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尽管精心的喂养,但是这个孩子还是没有像正常孩子那样胖起来。一看就是很瘦弱的样子。奇怪的是,他好像是懂得世事的一样,小小的眼睛里在和姥姥姥爷短时间的对视中,满是惶惑和无奈,让人一看就心疼!

    “猫冬”的时候快过了,连“锔锅锔碗锔盆锔大缸”和“磨剪子磨菜刀”手艺人的吆喝都渐渐出现了。可家里人对待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的心情,还是“猫着”,无法伸展……

    孩子出生已经快四个月了,还没有取名字,有谁会在乎一个多余的人的出生?人们,有时就是活在这种自欺之中!明明知道该去做什么,但是就是不愿意去做!

    “锔锅锔碗锔大缸——”一阵悠长的吆喝声,姥姥在屋里都听得真真儿的。她急忙寻出前几天刚刚摔成两半儿的一个瓷盆,戴上手套和帽子武装好,快步走了出去。

    锔锅手艺人的摊子就在对面的胡同口。可能是因为天冷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刚支下摊子,似乎活计并不多。

    “大兄弟,给补个盆吧。”姥姥将手里两半儿的盆摞着递了过去。师傅看上去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人看上去少了生意人的精明,却多了手艺人的灵巧与憨厚。

    “好嘞。”他一边答应着,一边把破成两半儿的盆接过去。只见他将破损的瓷片拿着,对着茬口,用很专业的眼光打量着。

    “这盆还是新茬儿呢,刚坏的吧?” 锔锅的手艺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姥姥唠嗑:

    “可不,才几天。着急喂孩子,火急火燎的,把盆儿拐地下了。都是让那小犊子给闹得。”

    “多大的孩子?”

    “三个多月。”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就喂啊?没奶吃的孩子那指定老操心了!我那二姑娘一生下来她妈就没奶,孩子遭老罪了。”

    手艺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破损的瓷片拼接起来,对好茬口。

    “可不是咋的,还爱闹毛病。这几天老哭,也不知是吓着了还是咋的,怎么都弄不好。唉!”姥姥说到此,愁得叹了一口气。

    只见手艺人把瓷盆片儿放在用竹片儿做成的弓子钻下面,然后一上一下地用横木杠推动,拧成麻花绳子,在绳子的带动下,钻头便飞速地转动起来。真是“一物降一物”,但见坚硬的瓷盆在钻头下碎末横飞,不一会儿,米粒大的小孔便给钻了出来。手艺人又拿出特制的扁平形铁钉,穿在裂纹左右两侧的小孔里,用铁锤叮叮当当地小心凿平铁钉,最后在钉头部分抹上一点石膏状的东西,隔一段距离巴一个锔子,如此这般,破盆就修好了。

    “来,看看补得怎么样?满意不?” 锔锅人将补好的瓷盆递给姥姥。

    “嗯,挺好。”

    付了钱,姥姥刚要走。锔锅人问了一句:

    “您刚才不是说家里有个哭闹的孩子吗?指定是吓着了,收收也许就好了。”

    “我都收过了啊,可就是不见好。”姥姥脸上又漫上了愁云。

    “那是没有收回来。我给你个方子一收准好!”手艺人胸有成竹的说。

    “真的?那你快说啊!”

    “真言不传六耳!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来,附耳过来。”

    姥姥被锔锅手艺人的神秘表情和语气吸引住了,她情不自禁的探过身去。那人也探过身来,嘴巴凑到姥姥的耳边,神秘而轻声地说:

    “您记住了,今天晚上,用一小半碗清水放在孩子躺着的头顶正上方……记住了?”

    “记是记住了,真管用吗?”姥姥疑惑着。

    “回家不要跟别人说,只管做就是了!”

    姥姥回来进屋的时候,孩子大约是哭累了,已经睡着了,但小脸上依然可见清晰的泪痕,从眼角一直流到耳朵。

    姥姥满怀希望着按照锔锅师傅的方法,一五一十地去做了。姥爷吧嗒着烟袋看着老伴儿满屋子转着忙,问了一句:

    “你这又是鼓捣啥呢?”

    “你别管!也别问!明天就知道了。”

    几乎是奇迹一样的,孩子安安稳稳地睡了。望着熟睡的孩子,姥姥姥爷高兴地什么似的。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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