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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大破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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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禹大惊,枭城诸将也大惊,王翰破了刘秀惊天动地的一刀,并将那五彩光团化为碎片,而此刻刘秀和王翰全吞没于那升上虚空的泥土之中,但是,他们却发现一人竟乘一只大鸟自南方的天空快速飞来。

    邓禹从未见过此人,但却看清了那是一只巨大的仙鹤,鹤上乘坐着一位老人。

    仙鹤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俯冲入泥土漫天的战场之中。

    是敌是友,没有人知道,邓禹却叫了声:“不好!我们快去救主公!”

    与此同时,邯郸城上诸人也看清了这里的一切,王郎知道,王翰破了刘秀的杀招,更看清了那只飞入战团的大鸟,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意识到可能不好,是以他也大喝一声:“出城接应太皇!”

    天空依然灰暗,电火未散,仙鹤在电光中穿行,以极为优雅的姿态悠然落在那尘土漫漫的丘顶,与王翰相对。

    王翰的神情有些微苦涩,在尘土的冲击之下悠然落地,但目光却落在仙鹤的背上。

    “嘎”仙鹤一声长吟,天地与之相合,在奔雷的声音中历久不息。

    鹤背之上的老者鹤发童颜,神情肃穆,傲然间却有一丝倦怠或是一丝慨然。

    “七十年没见了,师兄依然健朗!”鹤背上的老者目光悠然投向王翰,悠然叹了口气道。

    “是啊,七十载没见,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师兄!”王翰也有点感慨地道。

    “无论多少年,我都不会忘怀,因为我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天!”老者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你终于还是等到了。”王翰不无揶揄地道。

    “是的,我等到了,本以为过了七十年,我可以不用外人帮便可完成师父的遗愿,却没想到终还是要别人代我出手。”老者叹了口气道。

    “因为我是师兄,永远都是!师父当年不是已经说过,我才是无忧林的第一奇才吗?”王翰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

    “是啊,不过你此刻伤得不轻,却已经不是我的对手!”那白须老人淡淡地道。

    “你想乘人之危?”王翰怒叱道。

    白须老人目光却投向了那片蓬松的泥土,向仙鹤道:“鹤儿,去把他救起来吧。”

    “戛戛”仙鹤高若野马,大步向那土堆行去,而白须老者却若轻风一般落至王翰两丈之外。

    白须老者叹道:“你已经在外停留了七十载,难道还未满足吗?你看这战火燎燃的天下,你心安吗?无忧林的武功是用来济世救民的,师兄,你走得太远了!”

    “如果你还当我是师兄,就不要管我的事!”王翰道。

    “我当你是师兄,但却更不能违背师父的意愿!我已经六十年不曾返回无忧林了,很想回去!”白须老者无可奈何地道。

    “师父说了什么?”

    “他老人家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回无忧林,若是无法带你回去,那我也就终身休想返回师门。因此,我必须带你回去!”白须老者肃然道。

    “如果我不回去呢?”

    “那师弟只好得罪了!”白须老者吸了口气道。

    王翰的目光透出一股冷厉的杀气,瞪瞪地盯着白须老者。

    “师兄被浩然帝炁所伤,更同时为战神魔气所侵,半月之内若枉动真气,只怕内外交煎,一身武功俱废,是以我劝师兄最好不要出手。”白须老者淡然道。

    王翰心中一阵无奈,他自己的伤比谁都清楚。他胜了刘秀,尽管可以杀了刘秀,但是却也无法不被刘秀所伤,这种战局确是两败俱伤之局,若不是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敌人,此刻他必会趁机斩杀刘秀,只是现在他没有机会。

    刘秀的整个身子全都被埋入了土中,那仙鹤极有灵性地将之扒出地面,用巨翅拂去刘秀身上的泥土,如同一个伟大的母亲照顾孩子一样,向昏迷的刘秀口中滴下涎水。

    震荡之下,刘秀悠然醒转,骇然发现这只巨鹤,想动,却浑身酸涨,力道无法使出,而身上竟有十数道伤口,不过在泥土的掩埋之下居然不再流血。

    见刘秀醒来,仙鹤振嘶鸣了一下,似是极度欣然。

    “你醒了?你先好好躺一下,你的朋友已过来了!”白须老者的目光向快马赶来的邓禹望了一眼,极为慈和地道。

    刘秀看到了王翰,又看到了那白须老者,不由吃惊地问道:“你是谁?”

    “你送信给他的那人!”白须老者淡淡地笑了笑道。

    “白家老祖宗?!”刘秀大喜,脱口道。

    “咳咳”刘秀一喜,血气上涌,立刻咳出几口鲜血。

    白须老者眼中满是慈和之色,颔首点点头道:“不错!你伤势很重,不易激动。”

    “主公”邓禹诸人跃身离开马背,如射出的箭矢般超越奔驰的健马飘落荒丘之上,急奔向刘秀。

    仙鹤又鸣叫了一声,扑哧了两下翅膀,悠然又走到白家老祖宗的身边。

    “主公!”邓禹和卓茂忙扶起刘秀,却见刘秀并未死去,心中微感放心。

    “你没事吧?”铁头急切地问道。

    “还死不了!”刘秀苦笑着道。

    “我去杀了那老王八!”铁头大铁桨一收,如下山猛虎般跃上虚空,双手抡桨以雷霆万钧之势狂砸而下。

    地上泥土若被飓风激起,卷起沙暴扑向王翰。

    王翰神色微变,这光头年轻人的劲道之猛烈确实让人吃惊,若是在平时,他对此根本就不屑一顾,但此刻他却是身受重伤,已无法抗拒铁头这一击。

    “叮”一声脆响,铁头只觉身子一震,如腾云驾雾般倒跌五丈,这才翻身落地,双腿却陷入了泥土中半尺之深。

    铁头骇然,那股力道来自何方他都没能看清,竟被击得暴退五丈!

    铁头不由大怒,铁桨一横,再次疾步向王翰攻去,强大的杀气和战意激得蓬松的泥土飞溅,以铁头为中心,如一条腾舞的恶龙。

    “铁将军!”邓禹喝叱了一声。

    铁头一怔,硬生生刹住脚步,有些忿然地问道:“邓将军难道不要我杀这恶贼?”

    “二弟,你回来!”鲁青也吩咐了一声,他却将目光投向了白家老祖宗,声音有些发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鲁青,不得无礼,他乃湖阳世家老祖宗白太爷。”刘秀不由得有些虚弱地叱了一声。

    “啊!湖阳世家与邯郸王家乃一丘之貉,我们何用客气!”铁头更惊。

    “老夫并无恶意,王翰便交由老夫带回无忧林处置吧。邯郸的大军很快就要到了,你们还是先回营为他疗伤,否则可能会使其伤情恶化!”白老太爷不愠不火地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今日不除此贼,他日必成祸患!”铁头固执地道。

    “铁头!”刘秀呼了声。

    “主公,他们可是一家人,若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呀!”铁头急道。

    “你们还是先考虑自己吧,王郎的大军已经在五里之外了,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极为柔和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悠悠飘来。

    众人闻声,如沐春风,灵台霎时一片清明。

    “怡雪!”刘秀不由得自语道,他对这声音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发自何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人影信步穿过尘雾,清爽自然如九天玄女下凡。

    没人看清其罩于面纱之中的面目,但却没有人会怀疑这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弟子怡雪拜见师叔祖!”那摇曳的身影来到白老太爷的身前,深施一礼道。

    白老太爷欣然一笑道:“看来六十年未回无忧林,尚没被忘记。”

    “师爷她老人家常提起师叔祖,一直乞盼师叔祖能重返无忧林。”怡雪也欣然道。

    “妙林收了几个好徒儿,师叔祖这便可以回无忧林终老了。”白老太爷说着爽朗一笑,目光却投向王翰道:“师兄,有我陪你,在无忧林中也不会寂寞,我们该走了。”

    王翰神色一变,与白老太爷目光相视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道:“走吧。”他知道今日自己已无路可选,要么便惟有死于此处,即使是王郎的大军赶到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没有人可以将他从这个师弟手中救走。

    王翰与白老太爷七十年未见,但他却知道,这个师弟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即使是没有受伤,也没有稳胜的把握。因此,王郎若是赶到,只是多增杀戮,或许回无忧林才是最好的归宿。

    白老太爷也吁了口气,一抬手,自指尖竟射出数道五彩的气柱,击在王翰的身上。

    王翰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但却撑着未倒。

    “你废了他的武功?”邓禹吃了一惊,讶然向白老太爷问道。

    白老太爷平静地点点头道:“在无忧林中是不需要用武功的。”

    “不好!有大队人马赶来,我们赶快走!”卓茂伏地细听,不由大惊道。

    “伙计,我们也该走了。”白老太爷一抚仙鹤的背,抓起王翰便飘在上了鹤背。

    仙鹤一声长鸣,振翅悠然滑向天空,背负二人却无半丝负重之感。

    “弟子恭送师叔祖!”怡雪向空中一拜。

    “雪姑娘,我们走吧。”铁头与怡雪并不陌生,是以并不见外道。

    怡雪望了刘秀一眼,吸了口气问道:“你没事吧?”

    刘秀不由勉强笑了笑,略有些虚弱地道:“我没事!”随即又转向卓茂道:“按原计划行事!”

    卓茂点了点头,道:“主公放心,属下明白!”说话间自怀中掏出一个尖型号角,对着天空吹了起来。

    “呜呜”

    卓茂的号角声响起,立刻便听远处也连续响起了一阵号角之声,相互应和。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卓茂说着抱起刘秀,纵身跃上马背,一抖缰绳便向枭城军大营奔去。

    众人有的尚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皆跟在卓茂之后策马向营中奔去。

    王郎在邯郸城头远远观望,天空依然阴暗,但冰雹早停,只有零碎的几道闪电划破虚空,而在他注视着那土丘之时,却发现一只大鸟又升空而起。

    大鸟越飞越近,王郎终看清了是只仙鹤,而鹤背之上更隐约有人影,他不由得更是讶然。

    城头的战士更是惊愕。

    “神仙”有人呼叫了起来,但王郎却骇然发现自己的父亲也正在鹤背之上,神情委顿。

    “父皇”王郎不由得高呼,但仙鹤很快隐入一片云层之中,消失在视线之外。

    “快追,我父皇在上面!”王郎大急呼道。

    “皇上,追追什么?”一名近卫莫名其妙,不由问道。

    “追那只鹤!饭桶!”王郎愤怒地喝道。

    那近卫骇然跪下:“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还不快去追?!”王郎叱道。

    那近卫忙起身,向一旁的其他近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刚才那只仙鹤!”

    那些人不由得全为之愕然,抬头望了望天空,哪有仙鹤的影子?但既是王郎下的命令,谁敢不从?只好像模像样地备马向仙鹤飞去的方向追去。

    王郎的心跳竟有些快,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而此刻,那号角之声自四面突地响起。

    “皇上,大事不好,城军截断我军返城的路线,大司马中了他们的埋伏!”一名在楼台上观望的战士慌里慌张地来报。

    “什么?”王郎心神大震,立刻登上城楼最高处,果见自四野涌出大批骑兵,向张参大军的背后围击,迅速切断张参返回邯郸城的归路。

    “皇上,你看我们该怎么办?若他们两面夹攻,只怕大司马有危险!”刘奉担心地道。

    “皇上,我们快派兵去解救大司马吧?”一旁的城头守将也急了。

    王郎的目光远眺,枭城军的两路人马合起来三千左右,但因骑兵占大多数,冲击力和破坏力极强,同时更给张参与邯郸战士一种心理压力。

    张参所领之军也不过五千,若在两头夹击之下,形式确实甚危,只是王郎不知刘秀是何时在这边埋下的两路伏兵,可能是因为天色太暗,而山丘之战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这才使得刘秀身边的将领暗自遣兵,调向两翼。

    王郎额际不由渗出了冷汗,刘秀的可怕之处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排伏兵。

    “刘秀!”王郎一手抓裂身前的大石垛,狠狠地叫出两个字。

    张参在听到号角之声时,便已觉奇怪,等他听到身后蹄声大作时,回头一看,却见两道高扬的尘埃从他后方迅速自两个方向合拢,并向他们围攻而至。

    张参意识到不妙之时,已经不及回头,因为他必须要救回王翰,至少他尚不知王翰已为人带走。

    “杀”枭城军大营方向也是金鼓声和蹄声大作,大队的枭城军在贾复的带领下向张参急迎而至。

    左右两翼为姚期和叔寿等猛将,枭城大军呈四面向张参包围。

    王郎军见此阵势,立刻内部自乱了起来。

    张参知道大事不妙,再也没心思救王翰,调头便向邯郸方向倒杀而回。

    断张参后路的乃是段建、左隆等昔日与冯异一起同来投奔刘秀的众城豪强,更都是与聚英庄傅俊交好的英雄豪杰。

    王郎军调头返城,但迎着他们的却是天机弩的强势攻杀,双方还未短兵相交,便已让王郎的战士倒下三分之一。

    “杀啊”王郎军一受阻,身后贾复的大军也跟着杀至。

    张参的五千兵马便像是鸟啄下挣扎的青虫,立刻被冲得七零八落。

    “张参,投降吧,你今日是没有出路了!”贾复扬声高呼,领着数将迅速向张参靠近。

    张参此刻也是失去了斗志,只想杀出重围,逃返邯郸,但是枭城军兵多将广,想冲出重围谈何容易?

    天机弩的力道强猛之极,不过在混战的情况之下并不敢动用,怕伤及自己人,因此这使张参也多了一份机会。

    张参的武功确实超卓,在王郎三大功臣中,仅刘林可与之相比,便是王郎也不过较之稍胜一筹。

    张参所过之处,枭城军也人仰马翻,若不是段建和左隆两人赶至双战张参,勉强挡了一会,只怕在贾复赶来之前便已冲出了包围。

    贾复赶来之时,段建被打下马背,但只是受轻伤。

    贾复赶至,便与左隆双战张参,却仍无法稳住张参。

    段建又爬上马再战,姚期也赶了过来,四人共战张参,这才使张参几无还手之力。

    姚期与贾复武功最强,张参虽猛,但在这四大高手的围攻之下,也无法占到丝毫优势,看着自己的战士迅速减少,或死或降,张参的心神也大乱。

    “轰轰轰”三声炮响,邯郸城门大开,刘奉领着一支轻骑迅速杀出城外,直扑张参的战场。

    王郎绝不想看到张参战死,不只是因为张参乃其义弟,更因张参若死,邯郸便再无可支撑的大将,那与邯郸城破又有什么区别?

    此刻,王郎知道刘秀不死也一定身受重伤,若是有张参与刘林在邯郸城中,尚有一战的机会,因此他必须救回张参!

    刘奉骑兵一出,便听得城外又是一阵号角之声,随即又有一队人马自一侧杀出,如潮水般涌向刘奉的大军。

    “寇恂在此,何人敢敌?!”一声有若焦雷般的呼喝自这侧冲而出的大军中传出。

    “耿翕在此,尔等纳命来”又是一声巨喝,在乱军之中迅速冲出一名银盔银甲的粉面后生,却杀气直逼刘奉而至。

    刘奉本想去救张参,却没料到半道上又杀出这第一支人马,而且这员小将更是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截住他。

    刘奉自听说过耿翕之名,更知道耿翕乃是耿况最宠爱的儿子,不仅是因其英俊不凡,更是因其在燕、幽两州战无敌手,更曾在十五岁之时单骑追杀匈奴呼邪单于大将门提都巴两百里。因此,耿翕虽年纪轻轻,却早已名振域外和燕幽两地。

    而王郎派去燕幽招降的高手也是被耿翕和寇恂两人击杀,因此刘奉绝不敢轻视。

    “刘奉,投降吧,小爷便饶你不死,何用给王郎这种无能之辈卖命?”耿翕朗声道。

    “废话少说,刘奉还没到要你这黄毛小子教训的地步,就让我见识一下你耿家枪法有何厉害吧!”刘奉不屑地道。

    “你会后悔的!”耿翕傲然一笑,挟马疾冲而出。

    “驾!”刘奉也一带马,冲杀而过。

    耿翕一声长啸,身子却自马鞍射出,如怒矢一般,带着枪以无坚不摧之势一直撞向刘奉,枪锋更幻成了无数点洒落的花雨。

    刘奉微惊,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改变方向,都无法避开这一击,因此他不再选择闪避,大棒狂扫而出。

    “轰”刘奉身形狂震,却发现耿翕的枪依然没有改变方向朝他无孔不入地攻来。

    “哧”刘奉倒滑入马腹,双腿夹马腹的马蹬,险险避过一枪,却被挑开了一片战甲,心中不由得暗叫“好险”!

    耿翕不见了,在刘奉翻上马背的那一刹,他竟没发现耿翕身在何处,只有耿翕那奔驰而过的白马,以矫健的姿态冲过。

    “希”刘奉身下战马一声惊嘶,刘奉只感压力大增,整个天空仿佛化成了一块铅板压下,他骇然抬头,却发现一杆银枪自天空中俯冲而下,枪身更挟带雷霆万钧之力,封住了刘奉的每一寸方位。

    耿翕一击落空竟足点马首腾上了虚空,是以刘奉翻上马背之时,自然无法看到耿翕的所在。

    “呀”刘奉大吼一声,也一蹬马身,挺身向空中迎去。

    “轰”枪棒相交,刘奉竟连连挡了八十一枪才重重坠落。

    “希”刘奉身子跌落战马之上,战马一声惨嘶,忍不住那沉重的冲击力,跪倒在地。

    刘奉的身子也因马身跪倒,歪了一下,而这一歪,刘奉立刻知道不妙,是以极速向一旁狂掠。

    “呀”刘奉的身形不谓不快,但仍未能完全避开耿翕趁虚而入的一枪,在肩头拖下了尺许长的血槽。

    刘奉知道再战必死,在身形一着地之时,立刻跃身扑倒一名枭城骑兵,策马落荒而逃。

    耿翕身形飘落,正是战马奔至之时,是以轻巧地落于马背,长啸一声道:“刘奉,看你往哪里逃!”迅速张弓搭箭。

    刘奉听得弦响,调头欲挡,但因一条手臂无法使力,并未能击中劲箭,座下马匹中箭倒下,他的身形也随之仆倒在地。

    这一摔也跌得七荤八素,待他欲爬起之时,脖子上已经架了数柄利刃。

    耿翕大笑着冲上,呼喝道:“绑了!”

    刘奉眼睛一闭,暗叹一声,自己一世英名,却败在一个娃娃手中。

    邯郸军见刘奉被擒,哪敢再战?纷纷慌忙调头便向邯郸城中逃跑。

    与此同时,王郎在城头看了更是大惊,他已经折损了李育,现在若是刘奉和张参也失了,那他身边还有什么人可用?而王翰也不知被什么人抓去,下落不明。

    最急的还是刘林,眼看着弟弟被擒,却无能为力,他知道即使是自己下去也于事无补,寇恂乃是燕幽两州的名将,更是耿况部下第一勇将,其武功之强据传已不在耿况之下。

    刘林也没有把握胜过寇恂,而在刘秀的军中还有许多勇将尚未出现,也不知刘秀在城外埋下了多少伏兵,这使得邯郸城头的人只能眼睁睁望着城外那不协调的战事继续发展。

    王郎再看那群战士竟向城下奔来,显然是想回城,但寇恂却尾随追杀而至,他不由得大惊,呼道:“关城头起吊桥!”

    “皇上,这些战士要归城”刘林提醒道。

    “不行,否则对方必会跟着杀进城,快,快放箭”王郎狠声道。

    “嗖”城头立刻箭如雨下,那些欲返回邯郸城的邯郸战士立刻被射倒一大片。

    枭城军也死伤近百,于是这些人又骇然而退。

    “降者不杀!”寇恂大刀一举,高喝了一声。

    这群邯郸战士见城上竟下令射杀他们,不由得人人大怒,哪还会为王郎卖命?立刻抛下兵器。

    一时之间,尽数抛下兵器投降。

    “弓弩手!”寇恂一挥手,立刻在城外排下一队盾牌,天机弩射手们迅速蹲下,一时城上城下箭疾如雨。

    天机弩的射程远远超出普通弓箭,尽管是由下向上射,也不会大失优势。

    眼看邯郸城门悠然闭上,蓦地,城中喊杀声顿起,吊桥“轰”然垂落。

    “杀呀”寇恂一看机不可失,大刀一挥,立刻领头向邯郸城中杀去。

    “杀呀杀”姚期、贾复也领兵随后狂冲而至。

    王郎扭头,几乎气晕过去,城中杀出的那一队人马并非别人,竟是他的亲家白善麟与一干家将。

    白善麟竟打开城门,杀出了城外,而斩断吊桥的人却是一直都是王贤应亲信的祥林。

    祥林终于出手了,白善麟也出手了,这些人本都是王郎最信得过的人,更不曾亏待过这些人,却没想到最后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境的竟是这些人!

    “给我杀了他!”王郎都快气疯了,已经顾不了身分,立刻扑向祥林,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人!

    祥林此刻也正在城头之上,他斩断吊桥,迅速击杀身边的几名守卒,见王郎向他飞射而来,哪敢应战?尽管这两年他苦练武功,也得了王贤应和王府中许多高手的指点,但仅只是一个普通高手,若与王郎对敌,只怕三招不到便会致命。

    事实上,祥林并没有在城头苦战的念头,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斩断吊桥不离开的话,那么便惟有战死一途,他可没有刘秀那么好的武功。

    “皇上,再见了!”祥林一扯那悬住吊桥的绳索,纵身跃下城楼。

    王郎飞扑上城头,却只见那拉吊桥的滑轮飞速转动,然后猛地绷紧,他伸头一看,祥林已经离地不到一丈,却因吊桥的绳子就这样挂住了。

    吊绳本来设计得恰到好处,刚好能及地,而若是绳子到地的话,祥林必落到地上摔死,但绳子却被祥林斩去两丈,这才使得他离地一丈多时悬挂于虚空,正是这个缓冲救了祥林一命。

    祥林乃是宛城的老混混,一生之中有无数次逃命,他哪会去做真正的傻事?因此,一开始他便算好了逃走的方式。

    “再见!”祥林的脚在城墙上一撑,借绳子一荡之力,一个漂亮的翻身落上吊桥。

    “射死他!”王郎大吼,随即抢来一张大弓,但再看之时,祥林已经冲入了城门洞内,与枭城军一起杀入了城中。

    以祥林之刁滑,自然知道王郎是誓欲杀他,若他暴露在王郎的视线中,必难逃其怒箭的射杀,因此倒不如与大军一起钻入城内,这样王郎就无法在人群中找到他了。

    在邯郸,祥林只怕王郎和刘林两人,其他人他倒不会在意。

    “好狡猾的小子!”刘林看着祥林钻入城门洞,不由得赞道。

    王郎气得都要砸弓了。

    “皇上,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刘林劝道。

    “你们给我守住!守住!”王郎对城内的守军高喝,而此时却有枭城军已杀上了城头。

    一时之间,城内城外喊杀声震天,枭城军在众多高手控制城门之下,如潮水般涌入。

    另外一批则借勾索、云梯自城头爬上。

    城头之上已经没有多少邯郸守军,因张参战死,刘奉被擒,城中之人哪还有斗志?此刻城门大开,有些人便已经开始逃命,或者在城门口苦战,反而城头防守不是那么紧。

    枭城大军如洪水般涌来,大举发起进攻,而城中的守军早已阵脚大乱。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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