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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最后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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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隐没想到孔渔然会把他拒之门外,昨晚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崔隐意识到,孔渔然不让他进舞酒吧,说明她很在意在崔隐心目中的形象。崔隐看到赵旭瑞嘴角那抹毫不掩饰的笑,赵旭瑞还以为自己胜利了呢。可是孔渔然依旧觉得自己的工作见不得人吗?

    “别装了,陪你的语恩去吧!别老纠缠我的孔姐姐!”昨天半夜回家的时候,赵旭瑞这样低声警告崔隐。

    崔隐的心一惊,他没有回答,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可是他的心,已经被赵旭瑞重重地捅了几刀。赵旭瑞诅咒他去死吗?他可能确实应该去陪语恩吧。语恩说会永远待在他身边,可是她食言了,不能待在他的身边。如果他死的话,就可以去陪语恩了。他没有勇气自杀,甚至憎恨不珍惜生命的人。所以他当年把语恩的话藏了起来,逃到了遥远的法国。

    崔隐在工作室里混了两日,心乱如麻,工作干得一团糟。再做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一大早,崔隐被郑而末和李感轰回家反省。孔渔然还没起床,崔隐看看表,钻进厨房做起早餐来。逃了两天,他的心中依旧没有答案。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啊!他扔下粥勺,跑回自己的卧室在抽屉里翻出之前与孔渔然签的那份合同。合同下方清清楚楚地签着日期——11月20日。那一天孔渔然决绝地告诉他一个月之后他必须搬走。他看看手机上的日期。老天!今天是12月20日!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已经到期了?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他必须搬走?以后不能再冒充她的男友了!唉!崔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他来到孔渔然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孔渔然!该起床了!”隔了一会儿,他侧耳,只听到“骆驼”的挠门声,孔渔然没醒。崔隐扭开门“骆驼”冲出来扑到他身上,崔隐往卧室里张望,孔渔然睡得很沉。崔隐拍拍“骆驼”的头,轻轻地走进卧室,来到孔渔然身旁。孔渔然侧躺,脸朝着崔隐的方向,表情安静而柔和。第一次这样放心地看她的脸,她很漂亮,连睡着的时候都挑不出任何瑕疵。地球上怎么会有人漂亮成这个样子呢?太不可思议了。他只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吗?

    孔渔然睁开眼睛,看着崔隐。安静地看着崔隐,没有说话。

    “该起床了!”崔隐抿嘴微笑,他想到一个月前,孔渔然看见他之后先是傻傻地跪坐在床上,之后又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现在却安静地仿佛襁褓中的婴儿。

    孔渔然吸吸鼻子,皱眉问:“在做饭吗?”

    “啊!我的粥!”崔隐急忙冲进厨房将火关掉。剥了一根葱,洗净切成段扔进锅里。

    “原来你也会烧糊东西啊!”孔渔然探进一个头来笑话他。

    “快洗脸吧!”崔隐撅着嘴说。给孔渔然做的最后一次早餐竟然糊了。唉!真失败!这顿早餐吃得异常沉重。崔隐一直打不起精神来。孔渔然想逗他开心,指着粥里的葱问:“这是什么吃法?”

    “去糊味儿的。”他懒懒地答道。

    “管用吗?”孔渔然把粥碗端到鼻子前闻了闻,只闻到淡淡的糊味儿。

    “嗯。时间来不及了,凑合吃吧。”崔隐眼皮都没抬。

    “只不过把粥熬糊了,没事!我不会怪你浪费粮食的!”孔渔然歪着头说。

    崔隐微笑着摇摇头。如此财迷的她,竟然说不怪他浪费粮食。他是不是得感恩戴德地过日子?

    “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气吗?”孔渔然问。

    “没有。”崔隐摇头。

    孔渔然问“还没整理好?我觉得你在这房子里对你整理没有好处!”

    崔隐又舀了一勺粥倒进孔渔然的碗里,然后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他轻轻地关上门,倒在床上。崔隐又叹了一口气,她在轰他搬走了。为什么会有合约这种东西?如果没有,他还可以安心地赖在这里一阵子。崔隐懊恼地想。

    “崔隐!哎!崔隐!”孔渔然敲他的门。

    “我没事!”崔隐懒洋洋地答。

    “我开门了哦!”孔渔然扭开崔隐的门,探头进去问“吃饭吧!”“骆驼”也跟了进去,蹿到主人身上舔他的脸。

    “别闹,‘骆驼’”崔隐搂住它的脖子,不让它再淘气。

    “它在担心你呢。”孔渔然说。

    “快去吃吧,你要迟到了。”崔隐闭上眼睛不打算再理会她。

    “你这样我怎么安心吃饭啊?”孔渔然关切地说。

    “不要管我!做你该做的事。”崔隐挥挥手。

    “为什么要这样呢?”孔渔然不死心地说“你这样语恩就能开心了吗?我觉得你最需要整理的是你自己的感情。”

    崔隐坐起来,皱着眉头故意气她:“拜托你,赶紧吃饭,然后赶紧走人!别烦我了好不好?”

    孔渔然撇撇嘴,嘟囔着走出门去:“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崔隐倒回床上,为什么那丫头要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为什么要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害他差一点说出不该说的话。本来想下午再离开,再陪她吃一顿丰盛的午餐。但是似乎没机会了,他已经把她惹生气了,索性就让她气到底算了。他爬起来大声喊住她:“孔渔然!”

    “嗯?”孔渔然停住脚步,他干嘛突然这么严肃地喊她的名字?看来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她问“怎么了?”

    崔隐从床上起来,走到孔渔然身边说:“赵旭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单纯!不要把谁都想得太好!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会吃亏的!不喜欢他,你为什么不让他彻底死心呢?想这样到什么时候?姐弟也不要做了!”

    孔渔然的呼吸都加快了,没想到崔隐会指责她,她强做镇定地答道:“这是我的事。”

    崔隐皱眉:“现在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

    “我没让你帮我。”孔渔然觉得委屈极了,崔隐第一次冲她这么大声说话。

    “是!是我吃饱了没事干非要帮你的!现在我累了,以后不想再冒充你男朋友。所以照顾好你自己吧!别总依赖别人。你19岁了,该独立了。”崔隐说。

    “我一直都很独立!”孔渔然强忍住眼泪。

    “陈旧、林姐还有赵旭瑞,没有他们你会活成什么样儿?”崔隐喘了口气又说“跳完舞卸了妆,多穿一点再回来,那个时间在外边闲晃的有几个正经人?自己不知道保护自己吗?还有,你换个兼职做不行吗?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莲花,沾了泥巴才知道后悔。考虑一下简视觉,工作时间自由,也不比跳舞挣得少。”

    “算了!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走!不用你操心!”孔渔然气冲冲地说。

    “借给你钱呢。毕业以后再还我。”崔隐问。

    孔渔然冷笑道:“你觉得我会接受吗?”她只感觉到心好疼。

    “借我的和借林姐的有什么分别呢?”崔隐重重地叹了口气。

    “当然不一样,林姐是姐姐,你”孔渔然停顿了片刻接着说“你又是我什么人?”

    “是啊。我又是你什么人呢?”崔隐低声说。

    “我们算朋友吗?”孔渔然苦笑着问。

    崔隐咬了咬嘴唇,半天冒出一句:“jet’aime!”

    “嗯?”孔渔然一愣,热带么?鬼晓得他在说什么。

    崔隐不声不响地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他依旧没有勇气。

    “你也面对现实吧!”孔渔然冲崔隐的房间喊。

    崔隐靠在门背后望向窗外。她说得没错。姐姐是姐姐,喜欢的人是喜欢的人。还以为他已经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原来还是不敢承认喜欢的人死去这一点。

    等孔渔然出门,崔隐推门出来,带“骆驼”散步。然后回到楼上刷碗,擦桌子,扫地,擦玻璃灯罩,刷马桶。做完简单的扫除,他回自己的房间,简单装了几件衣物和充电器。快到中午,他烤了一个披萨和一些饼干,摆到阳台的饭桌上,之后提起旅行包,拉上他的“骆驼”出了门。他还想为她做很多事,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那些可爱的饼干她可以吃很多天吧。

    这真是冬季少有的好天气,太阳温暖得让人想伸懒腰。崔隐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这所房子。等租到新房子,再回来拿其他的衣物吧。用不了多久,孔渔然就会有一个新室友。她那么笨,也许很快就会忘记曾经有他这么个人,和她一起吃过饭,看过电影,一起遛狗,吵架,冒充对方的情人。

    幸好他们停留在了互相帮助的冒充阶段,幸好,他们今天吵架了,不然,叫崔隐如何全身而退?

    傍晚,孔渔然打开家门,屋子里静悄悄的。“骆驼”没有迎接她。她喊“骆驼”但是没有人回答她。她跑到窗口,俯视整个花园,遍寻不着“骆驼”的身影。孔渔然心一惊,直觉告诉她,崔隐离开了。

    孔渔然推开崔隐的房间。他的笔记本电脑不在桌子上,如果他只是去上班,又怎么会带上“骆驼”呢?房间里干干净净,整间屋子都显得空荡荡的。

    孔渔然突然觉得房子变大了,这房子里没有了倔强的斑点狗,没有了那个拥有修长手指,每天做好菜等她回来吃的男人。那个家伙搬走了。

    她坐在饭桌前看着那些食物,摸一摸,披萨是冰凉的。这是他给她做的最后一次饭。如果她中午回来的的话,也许还可以和他一起吃。也许他等她了吧,他最终没有等到她,带着“骆驼”离开了。没有说再见,也没给她留任何字条。为什么连招呼都没打呢?至少她是把他当成朋友的,起码也要道个别才礼貌。

    是因为早上她说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就搬走了?为什么男人也这么小气!

    孔渔然摸起打电话按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她大声说:“喂,陈旧。”

    陈旧笑着打趣她:“才分开就想我啦?”

    孔渔然没心情和她斗嘴,她嘟囔道:“想吃披萨就马上过来!”

    “我马上就掉头!”陈旧高兴地说。

    陈旧以最快的速度杀来,又以最快的速度和孔渔然并肩把那张披萨消灭掉了。

    “哎,崔隐呢?不用给他留一块吗?呵呵,都吃光了。”陈旧心满意足地捧着肚皮。

    孔渔然苦笑着摇头。

    陈旧问:“怎么了?”

    “没什么。”孔渔然把盘子收拾走。

    “还不从实招来?”陈旧瞪着眼睛追着问,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别问了!”孔渔然面无表情。

    “你这样,我怎么相信你没事啊?”陈旧大喊。

    孔渔然愣住,这句话,早上她也对崔隐说过。崔隐却故意惹她生气,为什么要以吵架而告终呢?这个老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哎!发什么呆啊?”陈旧摇了摇孔渔然的肩膀。

    “他搬走了,搬走了。”孔渔然念叨着。

    “搬走了?住的好好的,为什么搬走?”陈旧紧张起来“你们”

    “是啊!住得好好的,我只不过早上说他不适合在这房子里啊!”孔渔然突然想到了关键,急忙跑进卧室从抽屉里翻出他们签的那份合同。

    陈旧好奇地凑过去,她吃了一惊,喊起来:“你们还签了这样的东西?”

    孔渔然呆呆地看着合同右下角的日期,他们已经一起住了一个月了吗?他果然守信,说好住一个月,就真的只住一个月。这不正是她之前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的事吗?可为什么实现之后,她却感觉有点不舍。都怪他,之前一点要搬走的征兆都没有,害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有些不适应,一定是这样。崔隐一定是因为那份合同在和她生气,所以早晨才说了那样的话。唉!真是的!不是说可以整理好再离开吗?装什么深沉?说一句软话不就行了吗?干吗不说呢?只要说一句还没整理好,他就可以继续无赖地住下去。她怎么会赶他走呢?其实不说也可以的,她早已经把合同的事忘了。

    “喂!我在问你话啊!还魂哪!”陈旧急了。

    孔渔然把合同扔回抽屉,若无其事地说:“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合同到期了。”

    “这合同就这么重要吗?”陈旧斜着眼睛问,她显然不是站在孔渔然这边的。

    孔渔然理直气壮地答道:“当然!很重要。”

    陈旧盯着孔渔然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撇着嘴小声问她:“后悔了吧?”

    孔渔然气嘟嘟地说:“我只是觉得他连招呼都没打就走有点过分!不过主动走也好,免得不愉快。”

    “别再装无所谓了。你向来这么后知后觉!”陈旧实话实说“失去才发现珍贵是不是?”

    孔渔然不说话了,反正她也说不过陈旧,反正她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崔隐已经搬走的事实。不过是不是该找他道个歉呢?他必定是生她的气了,所以早上才会发脾气找茬。孔渔然又发起呆来。

    陈旧摇摇头,掏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打给了郑而末,为什么明明也可以打给李感的,她却打给了郑而末?难道她喜欢那个娘娘腔更多一些吗?太奇怪了。

    “哈哈哈,你终于想我了对不对?”郑而末在电话那头开着玩笑。

    “怎么可能?你在做梦?”陈旧也有些生自己的气,她怎么就打给郑而末了呢?想挂也来不及了。

    “没想算了!”郑而末大方地说道。

    陈旧哼了一声:“你还真想得开啊!”郑而末无奈地说:“想不开又怎样?我也不能强迫你想我啊!”陈旧言归正传:“是孔渔然”

    “什么?孔渔然?好像怎么也轮不到我被她想吧?崔隐会砍了我的!”郑而末糊涂了,他魅力有这么大吗?

    “臭屁吧你就!崔隐和你在一起吗?”陈旧问。

    “没有啊!这小子今天又偷懒不上班。就他顾家。”郑而末开始埋怨起来。

    陈旧看了孔渔然一眼,她仍在发呆。陈旧故意大声地说:“看见他跟他说一声,他可以不回来,但是一定要把孔渔然的魂还回来!”

    孔渔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猛然惊醒:“喂!你给谁打电话呢?”

    “哈,你终于还魂了。”陈旧大声说。

    “怎么了?”孔渔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你在给谁打电话?”

    陈旧对着话筒喊:“喂!你告诉崔隐,让他马上搬回来!否则孔渔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他拼了!”

    “陈旧!”孔渔然疯了。陈旧这家伙竟然给崔隐的朋友打电话造她的谣。她恶狠狠地朝陈旧扑了过去。

    “好,挂了。”陈旧灵巧地躲过了孔渔然的袭击。

    “等等!”郑而末喊住她“现在有空吗?美女”

    陈旧没好气地答道:“没空!拜拜!”

    “没你这样的朋友!”孔渔然火冒三丈。

    陈旧拍拍孔渔然的肩膀:“别这样!我就是帮你做了你想做,却没敢做的事。你该感谢我!你难道不想继续和崔隐合租下去吗?可以让你饱眼福与口福的帅哥?干净的房间?可爱的宠物?你难道还想再过每周只吃一次土豆炖牛肉的日子吗?先说好了,我可彻底罢工了!再也别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了!”

    “我不在乎那些,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孔渔然嘴硬地答道。骨气!骨气!她现在只需要拿出她从来都不缺少的骨气!不然会被陈旧那个家伙看扁,她现在有些后悔喊陈旧过来,只是在发现崔隐走的一刹那,她感到了孤独。

    “嘁!”陈旧轻易便看穿了孔渔然的心思,她撇着嘴建议“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为什么要打?”孔渔然强迫自己一定要保持无所谓的表情。

    “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陈旧没辙了。

    “陈旧,你刚才给谁打电话?郑而末?你选了郑而末?”孔渔然转移话题。她一直以为陈旧会选英俊的李感。

    “不知道”陈旧发起愁来“要不我再给李感打一个?”

    “你更喜欢哪一个啊?”孔渔然问。

    “我也不知道。”陈旧摇摇头。

    “你打给郑而末,是不是说明你更喜欢他多一点呢?”孔渔然眯着眼睛分析。

    陈旧叹了口气:“李感太帅了,话又少,和他在一起让我感觉有压力。但是和郑而末在一起我又没有心动的感觉,哥们儿似的。”

    孔渔然皱眉道:“如果没有心动的感觉,你最好两个都不选,可能都不是你的真命天子!”

    “说实话”陈旧指着孔渔然贼笑道“你是不是嫉妒我?”

    孔渔然瞪大眼睛,仿佛真的生气了似的教训陈旧:“别玩弄人家的感情啊!害人害己!到时候有你受的!”

    陈旧哼了一声:“是不是跟我一伙的?难不成你和崔隐一伙,所以更偏向他的朋友一点?”

    “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收拾一下,该上班了。”孔渔然扔下陈旧,走向自己的卧室。

    “还有心思上班!”陈旧撇嘴。

    孔渔然大发神经:“啊!我终于解放了!可以穿着睡衣在家里乱晃了!”

    “不穿内衣都没人管你!”陈旧撇撇嘴,甩给她一句。

    这一夜,孔渔然失眠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数遍了各种生物,就是睡不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彻底放弃了睡觉的想法,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爬起来。昏暗的客厅里没有崔隐的身影,她轻轻地推开崔隐的房门走进去,发了一会儿呆。再转身出来,进洗手间洗漱。他的牙刷和他的毛巾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有用过了。

    洗漱完,她去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暖水瓶空了,她准备烧一壶开水,打开盖子,发现那水壶里又有一层薄薄的水碱。找出白醋倒进壶里,加一点点水,摇一摇,过一会儿,用水一冲,水壶就变得干干净净了。这是崔隐教她的,她顺便也把暖水瓶刷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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