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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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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先生下野。中山先生夤夜脱险,抵达海珠海军司令部;司令温树德陪着中山先生登楚豫舰,召集各舰长商决应变之策;第二天亲率7条军舰,回泊白鹅潭,炮击陈军。当双方炮火正烈之际,陈独秀派了一个本名张春木、改名张太雷的留俄”同志”到广州,专门为陈公博送来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陈独秀的亲笔,说是希望陈公博马上离开广东到上海;因为上海盛传,陈公博有助陈炯明叛乱的嫌疑。

    这一看,陈公博暴跳如雷,问张太雷说:“是根据什么证据,说我帮助陈炯明?”

    “上海许多国民党员都这样说;而且香港的报纸也登载过。”

    “许多国民党员是什么人呢?倒指出来给我听听。至于香港报纸,我知道是晨报;那段消息,我也见过,附陈的头一名是古应芬,其实古应芬跟陈炯明的关系虽密切,也做过他的政务厅长,但古是为广东全局,更是为了拥护孙先生;孙先生北伐,陈炯明不肯接济军饷器械,古力劝不从,这是他辞职到上海的主要原因之一。炮轰观音山之后,他南下香港,后来又到江门组织大本营讨陈。你想,第一名古应芬就不是附陈叛变的人,何况排到第六,还不如第七名的我呢。”

    “这些情形,外界是不会了解的——。”

    “可是,”内心越来越激动的陈公博,抢着说道:“陈仲甫应该知道:我没有做过陈炯明的官,没有拿过陈炯明的钱,而且也没有见过陈炯明;上次陈仲甫来,要我陪他到惠州,我就以不见陈炯明为条件;惠州回来,如果不是我的劝告,他也许已经跟陈炯明站在一起了。你倒问他,他想联陈不联孙,问到我时,我是怎么说的。”

    “这些情形请你立刻离开广州,到了上海,当面解释,都清楚了。”

    “我不需要解释。广州我是要离开的,但不是立刻,我已经决定到美国去读书,护照要签证——。”

    “公博,”张大雷急急打断他的话说:“要留学何不去莫斯科;到美国干什么?”

    陈公博不答他的话,只说:“我附陈不附陈?陈仲甫知道;刚去了上海的谭平山也知道,何以他们两个人知而不言,让许多不了解我的人误会我!要朋友干什么?不就是在这种时候发生作用吗?他们两个人不但够不上朋友,连做人都有问题。”

    “公博,你不要激动,朋友之间,难免有误会。至于留学,我知道你对经济方面兴趣浓厚,学经济就不能不深研马克思理论,我劝你到俄国留学;我来替你安排。”

    “多谢你的好意。”陈公博一口拒绝,”我只想托你一件事,替我带封信给陈仲甫。”

    陈公博的那封信,长达一千余言,八行信笺写了二十多张;质问陈独秀记不记得问过他是联孙还是联陈;记不记得他的答复。后面附带大骂谭平山说:“我们做了朋友和同事多少年,连我的性格和主张都不清楚,我在广东的行动都是公开的,你应该完全了解;对于上海那种无稽之谈,何以默无一言?人之相知,贵相知心,你这种卖友的行径,做个普通朋友都不配,遑论共同奋斗?我现在声明:从此脱离共产党了!”

    他不但信如此表示,而且正式通知广州的共产党党部,声明即日期不再负责。广州的共产党,大为震动,连夜召集会议;陈公博出席报告了经过。有些人很激动,主张广州共产党全体独立;陈公博因为深深感到一个有学问道德的人,像陈独秀那样,加入了共产党,就会变得不顾信义,不讲廉耻,所以下定决心,不但脱离共产党,而且不跟共产党人交往;他们独立不独立,与己无干,所以根本不赞一词。散会以后,只专心一志去办出国的手续。

    陈公博是在民国12年春天,由日本到纽约的,随即进哥伦比亚大学的文学院。他本来是专攻哲学的;进修却改了研究经济,而研究经济的目的,实在是研究政治。因为陈公博在研究伦理学及各国政治史以后,有了一个确信不疑的结论:除了责任没有道德;除了经济没有政治。

    研究经济当然要研究马克思主义。陈公博在道经芝加哥时,定购了马克思的全部著作,包括他与恩格斯合著的书在内。经过3年的钻研,马克思的主张,在讲责任、讲道德的陈公博心目中,几乎没有分文价值了。

    首先他发现,马克思所说中产阶级消灭的理论,是绝对欠正确的。照马克思的说法,社会革命有几个阶段,最初是资本主义消灭了封建;然后是资本主义消灭了中产阶级;这时社会上就只剩下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两大壁垒,最后是无产阶级革命成功。但美国的实际情形,及统计数字告诉他,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出世后,中产阶级不但没有被消灭,反而增加到了人口总数的百分之十二。其他所谓资本主义国家的情形,大致亦是如此。原来马克思没有想到,科学技术,会飞跃进展;技术工人的工资,超过若干自由职业者的收入,这班工人自然逐渐变成中产阶级。马克思所引为革命群众基础的产业工人,有谁愿意由中产阶级,变成无产阶级?

    第二个发现的是唯物辩证法的不合逻辑。陈公博是哲学系出身,很容易地将唯物论辩证法的”娘家”找了出来;大家都知道马克思的辩证法,源于他的老师黑格尔的学说,其实这个辩证法是由希腊形而上学的学者芝诺所发明。

    黑格尔的辩证,一切进步都由于矛盾;由矛盾才会产生真理。因此辩证法有正、反、合三个面;正、反的矛盾,产生真理便是合;但马上又有一个反面出现,形成矛盾而产生另一个合。这样相反相生,永无休止;所以共产党不断制造矛盾,不断展开要斗争。但马克思推断到了”无产阶级专政”就不再有无产阶级的反面;矛盾没有了,斗争也停止了!这不是不合”正、反、合”相反相生,永无休止的逻辑?陈公博认为,共产宣言不过是对工人的煽动宣传,决不是真理,所谓”科学的社会主义”本身就是不科学的。

    第三个发现的是,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论,只是平面的、浮浅的观察。他认为一个工厂的盈余,都是厂主剥削工人而来的。在一个小小的纯以劳力为主的工厂,这个理论还有点相似;但施之于大企业,则马克思的理论,完全失去了根据。譬如烟酒专卖,剩余价值很多;能说所有的盈余,都是由工人日常工作而来的吗?当然不是!诸如国家赋予的独占权、技术、增加生产、减低成本的企业管理方法、广告等等,都是产生剩余价值的因素。岂能一笔抹煞?

    不过陈公博亦有困惑,这些道理是极浅近的:何以马克思会看不透,发出如此论调?及至深入研究,方始恍然;马克思流亡在英国写资本论时,正当产业革命初期,确有这些剩余价值的现象,以致他据为定论。资本论就算有价值,也是一时的;纯经济的学识,不管是亚当斯密的原富,或者马尔萨斯的人口论,不会四海皆准,古今不变。陈公博认为适合中国国情的富强之道,只有民生主义。

    “我与公博同感;不研究共产主义,不知民生主义之可爱。”周佛海说:“我在京都研究了河上肇博士的著作以后,对共产党的一切,就渐渐疏远了。在黄埔军校成立后,我应戴季陶先生电邀,回到广州,参加国民革命。当时第三国际的代表是鲍罗廷,我跟他大辩论过几次;我告诉他——。”

    周佛海告诉鲍罗廷说:共产党的任务是社会革命;国民党的任务是国民革命,中国所需要的是后者,不是前者。因为中国现在要以整个民众的力量,打倒封建军阀;要以整个民族的力量抵抗帝国主义的侵略。中国在当前并不需要农民对地主,与无产阶级对资本阶级的斗争。那样会将力量抵消,适足以予敌以可乘之机,使得外患内忧,更加严重。共产党如果真想跟国民党合作,应该放弃阶级斗争的工作,全力来参加国民革命。

    鲍罗廷自然不会同意这一看法。在经过几次激辩后,周佛海发觉第三国际仍是以苏俄为本位;完全没有顾到中国人的愿望。因此,周佛海正式提出退出共产党的通知。

    周恩来得知这个消息,深夜去敲周家的大门,将周佛海从梦中唤醒,苦苦相劝。可是一直磨到天亮,周佛海依然无动于衷,周恩来只得怅然而去。

    “我自问对国民党是有贡献的,不过我也必须坦白地说,这一份贡献并不能抵消我在组织中国共产党上造的孽。”周佛海又说:“最教我耿耿不安的是,煽动了许多纯洁青年,把他们送到西伯利亚去开会;其中有三十多人,后来到了莫斯科,进东方大学中国班,经过瞿秋白的翻译,学习马克思理论;虽然也有迷途知返的,但大多数在以后成了中共最坚强、最有力的干部,像在白区工作的刘少奇就是。想不到那年我不过化了一个月不到的工夫,在长沙、武昌、安庆、芜湖、南京跑了一圈;会留下这么深的祸根。我很惭愧地公开这一段经过,是表示我的忏悔,我对不住国家,尤其对不住我的家乡湖南。老实说,今天我追随汪先生从事和平运动,主要的一个目的,是在反共。希望司徒博士到了重庆,为我解释我的心境。”

    对于周佛海的悲苦激昂的神情,司徒雷登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当即接受了他的要求;同时定下了下一次晤面的日期:2月24日。

    汪精卫的话很漂亮,只要有利于全面和平,他怎么样都可以。周佛海向司徒雷登重申了12天以前的承诺以后,也提出了他个人的意见和立场。

    “请你在竭见蒋先生的时候说:南京的中央政府,势必组织,但决不为东京与重庆之间讲和的障碍,同时请你劝蒋先生,不要因为日本遭遇困难而轻敌;也不要根据个人恩怨来决定大计。”

    “好!”司徒雷登也很郑重地回答:“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

    “请问周先生,”傅径波问道:“新的中央政府大概在什么时候成立?”

    “下个月。”

    “这么快?”傅泾波讶异地问。

    “是的。筹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周佛海的两句回答,语气简单有力,听上去充满了信心;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组府”的工作,问题重重,其中日本怕刺激国民政府,关闭了和谈之门,不愿过于明显地表示支持,是最基本的症结。影佐祯昭在国内所受的压力甚重;他倒是讲”道义”的,始终支持汪精卫与周佛海,无奈以他的地位,发言的力量有限,因此,周佛海必须另外寻日本方面的关系,但效用有限。

    另一方面,中日直接谈判停战的消息,在上海及香港方面,甚嚣尘上;以致有好些人,原定参加”新中央”的,亦不免迟疑观望。汪系人物中,比较冷静的,看出形势不妙,向周佛海作了警告。

    “现在的情形是,前台已经在打通了,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这台戏;可是后台的角色还没有齐,有的来过又走了;有的虽然来了,在那里抽烟、喝茶闲聊天,不肯扮戏,如果角儿再不出场,观众一走散,这台戏根本就唱不成;那时怎么下台?”

    周佛海也明白这个道理,听了这番警告,越觉得事不可缓。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尽快将开锣戏先推了出去;在”干部会议”中提出建议:2月20日开”中央政治会议”;3月26日”还都”

    于是,在2月18那天,周佛海继汪精卫之后,坐了飘着”太阳”标帜的军用机,飞到南京;在明故宫机场降落时,

    “还都筹备委员会”的”总干事”罗君强,亲自来接;上车进城,直趋首都饭店。那时的南京,正是满目疮痍;而周佛海还是劫后初见,因为自从搞和平运动以来,他一直住在纸醉金迷的上海,从没有机会来看一看日本军队干的这些好事!

    当然,他的心情是沉重的,所以在汽车中,一直没有开口;到得一处叫西流湾的地方,他突然喊道:“停一停!”

    罗君强懂得他的意思,随即问道:“是要回老屋看一看?”

    所谓”老屋”其实还不到十年;是周佛海在”一二八”以后起造的。房子不大,却有一个地下室;当时高级住宅有地下室的,真是绝无仅有,因此当”八一三事变”一起,日本飞机轰炸南京,便有周佛海的许多朋友,到周家来避难,有的是搬了进来住;有的是晨至夕归;至于临时来逃警报的,更是不知其数。

    平时每天必到的,文的有:梅思平、罗君强、高宗武;武的有:朱绍良、李名扬。武的不谈政治、文的则对抗战前途,多抱悲观,主张到了相当时机,结束中日事变。当举国都在要求”抗战到底”群情愤激之中,独有这一批人,在地下室里,压低声音谈如何”和平”因此,胡适之戏称周家是”低调俱乐部”

    如今劫后重归,周佛海回想当年,主张和平亦不过等于处士横议,在蒋委员长坚强的领导之下,这根本就是渺茫无据的事。而现在居然实现了;虽然只是”局部和平”但世事的变幻莫测,也就足以令身历其境的人,低徊感慨于无穷了。

    “桃花如故,流水依然!”罗君强用安慰的语气说道:“只不过一片竹林没有了;我计划替你补植。”

    “就算景色仍如当年,但要跟那批老朋友重新在这里饮酒剧谈,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

    3月19日,周佛海陪着汪精卫去谒了中山陵;回到首都饭店,发现犬养健在等他,脸色凝重,一望而知有极要紧的话要谈。

    于是,周佛海另外要了一个房间,将犬养健邀来,闭门叩询来意。

    “今井、臼井两君,到香港去过了;跟重庆方面的代表,有过好几次接触,据说谈得很好,大约在23、或者24,一定有停战的消息。因此,”犬养健很吃力地说:“派遣军总司令部方面,希望组织政府的工作,能够延期。”

    一听这话,周佛海如当头被迫了一盆冷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样一件大事,你们在进行之前,进行之中,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露!这真不能不令人怀疑日本的诚意。”周佛海又问:

    “今井、臼井到香港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的。”

    周佛海越发不悦:“我们是朝夕见面的人,你居然从来没有提过!”说罢,微微摇头,显示了他的强烈不满。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的。”犬养健这样辩解,”你在日本跟臼井见过面;而且你不是也派了人在香港活动?应该有情报送回来给你。”

    “我跟臼井见面谈过对重庆的和平问题,但仅止于谈而已;并不知道你们已经采取行动,至于我派人到香港,主要的是想托钱新之、杜月笙向重庆转达我们只为和平,不谋权势的诚意。并不是去做情报,更不是去做日本人的情报。”

    “这,”犬养健赧然说道:“倒是我们这方面误会了。”

    徒然指责,一无用处,周佛海自我抑制地将情绪平复下来,方又问道:“派遣军总司令部方面,希望延期到什么时候?”

    “延至4月15。”

    今井他们在香港所接触的重庆代表是谁?”

    “一位舒先生。”犬养健说:“我带得有他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日本驻香港总领事,应臼井之请,派人在门缝中所偷摄,人影模糊不清,只能辨出他的身材又矮又胖。

    “那位舒先生是——。”

    听犬养健将”舒先生”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以后,周佛海明白了,”你所说的那位舒先生,我也认识,不过不熟;那人是富家子弟,风度翩翩,决不是照其中人。”他略停一下又说:“就算真的是他,也算不了什么,那舒先生是极不重要的一个人。”

    “可是,他能跟顶顶重要的一个人,直接讲得上话呀!”

    “哪有这回事!”周佛海不由得失笑,”讲得上话,也不过谈谈家常。你们把中国的事情,也看得太简单了。”

    犬养健是爽然若失的神情,楞了好一会,方又问道:“周先生,关于4月15日的限期,你看如何?”

    “如果今井跟臼井,在香港所接头的人,确实是经过蒋委员长同意而派出来,并且可以负责的,则和平有期,不要说4月15,根本不组织都可以。但对方既是毫无分量的人,所作的承诺,大可怀疑,因此而延期组府,则和平既不可期,组府又归于失败,两头落空,大大失策。”

    “是的!”犬养健深以为然,立即作了个提议:“约影佐来谈谈?”

    周佛海亦正想到此人,因为日、汪之间正式的桥梁是影佐祯昭,谈这件事当然要听取他的意见,或者说要争取他的支持。于是周佛海一通电话,影佐立即赶到。

    影佐也是深知”双井”的活动,所以长话短说,立即谈到了延期的问题。

    “明天开中央政治会议,26日成立新政府;延期到4月15,只不过20天的工夫。”犬养健说:“如果反对4月15之说,似乎要有坚强的理由,才能获得派遣军方面的谅解。”

    “政治是变幻无常的;最需要当机立断,片刻都拖延不得,何况20天?”周佛海说:“如果能拖延20天,我为什么不让军方满意,而要故意反对?无奈实际的情势是,大家都已经知道,3月份之内,必定还都;到时不能实现,必致崩溃,因为现在由于直接谈和的传说很热闹,预备参加新政府的人,很多在观望之中,经不起风吹草动的。”

    “周先生的意思是最迟延到3月31日?”

    “可以这么说。”

    “大佐的意思呢?”犬养健转脸问说。

    “我同意这个限期。”

    “如果,23、24有停战的消息呢?”犬养健问:“是照常组府,还是再往后延?”

    “决不可能有什么停战的消息。”周佛海笑道:“今井和臼井,让戴雨农在香港的特别代表玩弄于股掌之上,莫非至今不悟?”

    “如果说,二十三四有停战消息,另当别论。”周佛海又说:“倘使没有,顶多再等一两天;在3月底以前,有足够的时间,来证明今井、臼井的工作,已经失败。根本就不需要延到4月15。”

    这番话相当透彻,犬养与影佐再无话说;但为了郑重起见,3个人又一起去见汪精卫,征得同意,方由犬养去答复派遣军总司令部。

    第二天开”中央政治会议”会期3天,第一天决定还都日期,公议定在3月30日,是黄花岗72烈士气义的第二天,表示”新政府”仍旧是由国民革命而产生;是一种很巧妙的”号召”手法。第二天通过政纲、及政府组织,交通分为交通、铁道;实业分为工商、农矿,平空添出两名”部长”以便”摆平”各党各派。

    第三天通过各部会人选。散会后”新贵”弹冠相庆;热中者奔走钻营,夫子庙纸醉金迷、热闹非凡。但周佛海这一天通宵睡梦不宁;因为下一天就是3月23,照犬养说,如果真的有此震惊天下的大消息,在南京要唱的这出戏,就不知如何收场了。

    “怎么样,”周佛海在电话中问犬养健,”有消息没有?”

    “跟臼井还没有联络上。”犬养答说:“跟东京方面约定了,晚上9点钟再联络。”

    9点未到,犬养有电话来了,说跟臼井已取得联络;消息虽还没有,臼井并未绝望。因为”舒先生”那方面的答复,要经过一条迂回的途径;在传递上,很费时间。

    “那么,到底在什么时候灰尘可以落地呢?”

    “总得到后天。”

    “后天是25。好吧,”周佛海说:“我等到后天午夜12点。”

    在以后两天中,犬养及影佐,不断与派遣军总司令部及东京方面联络,找到臼井,说尚无消息;不过要跟今井见了面,方知究竟。于是他们移转目标,去找今井;影佐的梅机关在东京有个代表,名叫冢本,奉命四处搜索,直到3月25的深夜,方在一家料亭中找到今井,酒已经喝得舌头都大了。

    “大佐,”冢本因为影佐催问甚急,明知今井已经半醉,亦仍旧要问一问:“关于桐工作——。”

    “马屁!”今井暴声喝断:“什么桐工作!你没有看见我用酒在浇我胸中的块垒吗?”

    “桐工作”本来是”和平”工作的试探;希望落一叶而知天下秋,但是,这一片桐叶终于未曾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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