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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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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车子还没找到,但这并不表示他还在开。废弃车有时候要过很久才会出现,因为小偷偶尔会违规停车,然后赃车就理所当然地被拖到失车招领处。照理说不该如此,总该有人负责清查违规车是否列在赃车单上。但偶尔难免会有疏失。但也无所谓,反正最后查证结果一定是凶手在干掉甜心后十分钟就把车丢了,车上指纹也统统擦掉。”

    “马修,你不能干脆放手吗?”

    “整个案子?”

    她点点头:“从现在开始,应该进入警方程序,对吧?过滤证据,查证所有细节。”

    “大概。”

    “他们不可能把这案子打入冷宫。现在可不比当初金遇害的时候,就算他们不想管,报纸也会逼着他们管。”

    “这话没错。”

    “那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放手?你帮你客户做的,早对得起他付的钱了。”

    “是吗?”

    “谢咖啡吗?”

    “谢谢你听我说话,我觉得好多了,我得谈谈才能放松。”

    “谈话是治病良方。”

    “嗯。”“聚会时你从不讲话,对吧?”

    “老天爷,我不能到那去讲这个。”

    “也许不能讲细节,不过你可以说个大概,还有这事对你的影响。也许帮助会出你意料之外的大呢,马修。”

    “我看我做不到。我连我是酒鬼都说不出口:‘我叫马修,我无话可说。’这话我可以打电话去讲就行了,不必到现场。”

    “人是会变的。”

    “也许。”

    “你戒多久了,马修?”

    我得想想。

    “八天。”

    “真棒。什么那么好笑?”

    “我注意到一件事。某甲问某乙戒多久了,不管答案是什么,反应永远是‘真棒,真了不起。’不管我答八天还是八年,反应都一样。‘真棒,真厉害。’”

    “是很棒啊。”

    “大概吧。”

    “棒的是你滴酒不沾。八年很棒,八天也是。”

    “嗯哼。”“怎么了?”

    “没什么。桑妮的葬礼明天下午举行。”

    “你要去吗?”

    “我说过要去。”

    “心里有负担吗?”

    “负担?”

    “紧张,焦虑。”

    “没什么感觉,我没盼着要去。”我看着她灰色的大眼,然后躲开视线“八天是我的最高纪录。”我淡淡地说“我上回戒了八天后开戒。”

    “那并不表示你明天非去不可。”

    “噢,他妈的,这我知道。我明天不会喝的。”

    “带个人跟你去。”

    “你什么意思?”

    “去参加葬礼。邀个戒酒会员跟你去。”

    “我哪好意思那么做。”

    “你当然可以。”

    “能邀谁?我又没谁熟到可以邀。”

    “要熟到什么程度,你才能邀人参加葬礼坐你旁边?”

    “那——”

    “那什么?”

    “那你愿意跟我去吗?算了,我不想为难你。”

    “我会去。”

    “真的?”

    “有何不可?当然,我可能会显得太过寒酸。坐在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旁边。”

    “噢,我可不会这么想。”

    “不会吗?”

    “绝对不会。”—棒槌学堂e书小组—

    我抬起她的下巴,吻她的嘴。我轻抚她的发。她发色很暗,微微有些灰色点缀其间。和她眼睛相配的灰。

    她说:“我一直害怕这会发生,可是又怕它不会发生。矛盾。”

    “现在呢?”

    “现在我只觉得害怕。”

    “你要我走吗?”

    “我要你走吗?不,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再吻我一次。”

    我吻了她。她双臂缠着我,把我拉近,我感觉到她的体热透过衣服传来。

    “哦,亲爱的——”她说。

    事后,我躺在她床上,听着自己的心跳,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和沮丧。我觉得自己仿佛掀开了一个无底洞的盖子。我伸手抚摸她的体侧,肉休接触打断了我的心绪。

    “嗨。”我说。

    “嗨。”

    “你在想什么?”

    她笑起来:“一点也不浪漫的事。我在想我的辅导员会怎么说。”

    “你非跟她讲不可吗?”

    “没人管我,不过我打算告诉她。‘噢,对了,我跟一个戒了八天酒的家伙上床。’”

    “这是重罪?”

    “换个说法好了,这是禁忌。”

    “她会罚你干嘛?背六遍主祷文?”

    她又笑起来。她笑得痛快,声音洪亮愉悦。我一向爱听她笑。

    “她会说:‘嗯,至少你没有喝酒,这点最重要。’然后她会说:‘希望你有段愉快的经验。’”

    “你有吗?”

    “愉快的经验?”

    “嗯。”“呸,没有。高xdx潮我是装的。”

    “两回都是?”

    “还用说吗?”她依偎过来,把手贴在我胸上“你要在这儿过夜吧?”

    “你的辅导员会作何感想?”

    “她也许会说,危机就是转机。噢,老天,我差点忘了。”

    “你要上哪儿?”

    “得打个电话。”

    “你还真要打给你的辅导员?”

    她摇摇头。她已经穿上袍子,开始翻阅一本小电话簿。她拨个号码,然后说:“嗨,我是简。还没睡吧?听着,我知道这样问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你知道里康(rivone)这个字有什么含意吗?”

    “什么意思?”她把字拼给对方听“我以为可能是什么脏话,嗯。”她听了一会儿,然后说“不,不是。我只不过是用西西里话在做填字游戏,如此而已。失眠的晚上。你知道,圣经也只能念那么多,有个限度。”

    她结束谈话,挂上话筒。她说:“呃,只是个念头。我想到,如果这字不在字典里的话,也许是什么方言或者脏话。”

    “你想到可能是什么脏话吗?这念头又是什么时候闪过你脑袋的?”

    “跟你无关,自作聪明。”

    “你脸红了。”

    “我知道,可以感觉到。以后要帮朋友解决谋杀案时,我会记取这次教训。”

    “善有恶报。”

    “据说如此。马丁艾伯特里康,跟查尔斯欧提斯琼斯?他写的是这两个名字?”

    “欧文斯。查尔斯欧文斯琼斯。”

    “你认为那有某种含义。”

    “一定有含义。就算他精神错乱,那么刻意的名字一定有什么意思。“

    “就像韦恩堡和史密斯堡?”

    “也许,不过我认为他用的人名要比地名有意义多了。里康这名字实在太不寻常。”

    “也许他本来写的是里科(rico)。”

    “这点我也想过。电话簿里有很多里科。要不也许他来自波多黎各(puertorico)。”

    “有何不可?差不多人人都是从那儿来的。也许他是卡格尼2迷。”

    “卡格尼?”

    “那场死前戏。‘仁慈的圣母,这就是里科的末日吗?’记得吧?”

    “我以为是爱德华鲁宾逊。”

    “有可能。以前每回我看午夜场都喝得烂醉,所有那些华纳公司的歹徒都在我脑袋瓜里合而为一。反正都是那种大睾丸的硬汉。‘慈悲的圣母,这就是——’”

    “好一对睾丸!”我说。

    “啊?”

    “老天!”

    “怎么了?”

    “他在开玩笑,他妈的开玩笑。”

    “你在说什么?”

    “那凶手。c。0琼斯(c。o。jones)跟m。a。里康(m。a。ricone),我一直以为它们是人名。”

    “不是吗?”

    “cojones。maricon。”

    “是西班牙文。”

    “没错。”

    “cojones意思是‘睾丸’,对不对?”

    “而maricon意思是‘同性恋’,不过我记得这字结尾没有e。”

    “也许结尾加个e感觉更脏。”

    “要不或许只是他拼写太差。”

    “哼,管他呢。”她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1皇后亦暗指有强烈女人味的男同性恋。

    2詹姆士卡格尼,好莱坞30年代的帮派电影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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