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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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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吓得朝后退,就像吸血鬼见到了十字架。]

    本诺[运动员般地做着深呼吸]这儿就是那个皇上也得自己走着去的地方——厕所。女厕所。

    海德克利夫[同样地]这儿是禁区。女厕所。我们不许去的地方。我们的革命行动被打断了。

    本诺这里只供女士使用。要是把这些子弹神圣化,那真是一生中的一种经历!老圣诞歌曲。我想家了。

    海德克利夫仅供女士。我想的也差不多。现在里面装好子弹了?以便我们能把脑袋打开花、把肚子打开膛?以便我们能把最坚硬的头盖骨完全粉碎?

    本诺没错。适用于姑娘。是经过神圣化的,到处可以买到的炸子儿。它们能让伤口扩大三十七倍。伤口随风飘动,开始颤动。用这种火药绝不会出问题。

    海德克利夫子弹,它们在身子上炸出的洞穴中工作得多奇妙啊!它们在肉中严格按照规定爆炸。有好武器就能炸出有深度的伤口。

    本诺噢,你们这些山!方石塔!我总结一下:女人现在没有用了。

    海德克利夫我接着说:主,事情办成了。我们将重新走进白色的处女峰。我们在那里会重新找到自己。我们将深呼吸。给我这一只圣餐杯。立即!快点儿行不行!

    本诺我接着说:只有这里不许我们入内。我们被迫刹了车。毫不气愤地点燃圣诞树!可是为谁点的呢?

    海德克利夫我接着说:我是我自己。本诺,谢谢你作为战友给了我安慰和力量。

    本诺我接着说:我也感谢你。要是我们从锁眼里开枪呢?那我们就为小题大做的争斗而耗尽精力。

    海德克利夫我接着说:我们已接近大圣灵。我们等待。我们听到有人唱世上最古老的歌曲。

    本诺我接着说:快乐的漫游。惬意的休息。森林地上的绿色植被。这是我享用的效果!远处的声响。近处的杂讯。对香味的美好想像。敏感的散步者。[对狗:趴下!]

    [两个女人惊慌失措地各冲进一个厕所隔间并插上了门。她们坐到马桶上。男人们埋伏在大门外,抽烟等等。但枪一直拿在手中,随时准备射击。]

    海德克利夫我们不生孩子。我们不追求女人。我们不让人转变信仰。我们买的大蒜的味道熏死人。

    本诺我接着说:好饭菜能让人忘掉忧愁。[他拿出面包。他们边吃边喝。]作为什么都不是的人,她们——不死的精灵从镜子里往外看。黏液。食物从她们那儿穿肠而过!我们马上就对她们这种临时存在给与安慰,我们对她们如此之好。

    海德克利夫我接着说:这大蒜!我不舒服。没有,我没不舒服。[吸烟。]抽根烟会有说明。调整呼吸也会创造奇迹。呼吸,本诺,呼吸!听天由命!滑雪!享受!提高效果!接吻!保持沉默!别写得太多!诚实地承认错误!去登山!谁爱出现谁出现!

    [男人们抽烟,检查他们的武器等。两只狗乖乖地趴在地上。女殉道者确实出现了,聚光灯打在她身上。与着名的圣者相同,她也以圣像的方式出现,也许她用一个盘子托着自己的rx房或自行车。身穿修女服?]

    女殉道者我有很多名字。打从我穿新鞋以来就从未受到过爱抚。我在流水线上为公众生产的东西本来也可以买给自己。我老头子却说钱得存起来留着买汽车。晚上先得陪老头子尽兴,浑身的汗还没干就得骑上自行车去工厂上班。在那里别人和我一样,我们在农舍里为上帝建神龛。十六岁生了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私生子。要是知道做钟点工的也是人,只是更笨,这多少也是个安慰对吧?我们的力气慢慢地越来越少,现在谁来为我们付房钱?真可笑,工厂没有托儿所,早晨五点我得把最小的孩子送到外婆那儿去。我已经不知道在义大利度假是什么滋味了。就在国外休过那么一次假。老头子每晚都喝酒,直到他像野草一样被从我的床上拔走。野草!大夫不久会来给我刮宫。他费这么大事,全是为了我!老大在攒钱想买辆轻型摩托车,无聊的时候好去兜风,您看,去那儿,高速公路立交桥!这回完了,惟一一个尽管疼痛还能睡着的姿势也不灵了。除了我自己,我是一无所剩,老头子我也不喜欢。我累了,现在我走了。我还有那么多的衣服等着洗!谁补偿我给自己所造成的损害?[她又消失了。]

    44

    [现在厕所外洗手间的女人们开始乱哄哄地讲话,像蜜蜂的嗡嗡声。声音来自舞台后,是用录音合成的,所说的话互相重叠。女人们撕她们的衣服,在地上的沙土中打滚。她们穿着高跟鞋在沙土上咚咚地到处走,弄脏自己,扯下袖子等。

    女人的声音[来自录音带]我们有自己的隐私。我们收到来信。我们长着人面。我们不简单。我们知道结局。我们买东西。人们不该不必要地留着我们。有一次我们曾经出事了。活该?全部文化的支柱都精彩地倒在了我们身上。走掉真正成了一种享受。人们能够读懂我们,这并不太费脑筋。思想家只有一种性别——理念的性别。他们是干枯的僵尸,什么也不付出。我们还得去肉店取香肠。我们也还得让人检验。我们可以是一块肉中的旋毛虫!寄生虫。只有少数人能够成功地通过吃一种物质来阻止死亡。我们使自己变得不可信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们得有什么秘密,这种秘密是生活难以解释的。我们的生涯不长。我们的精神正常。我们染头发,我们没有受伤却大声喊疼。真实并不是一切。高兴并不需要很多前提。唱着这种言不由衷的歌我们公开地走进一所大房子。人们对我们表示惊奇。我们找出领带和袜子。我们做什么饭?我们的活动要视遗忘被扬弃的程度。我们生活得类似身体里的器官:依赖各种管道和茎。尽管如此仍旧可以美丽!我们因苍白而引人注目。我们也是蚂蚁。很多而且灵巧。我们是个昆虫社会!人们能从我们身上看出来:我们勇敢地裸露自己。我们在家里是傻瓜。这对他们来说是种附加的享受!他们希望最好能是我们的乳母。我们秘密的看守者。他们吃着我们。但做饭的是我们。有汤和饭后甜食。他们无助地躺在我们身旁。他们在听弦乐四重奏,谁的,当然是莫札特的。我们知道这一点不是靠听。他们认为贝多芬启示的是终结。但与真正的死亡还有区别。我们晕倒。人们扯我们生动的手指。女人和身体是不可分割的。身体走了,女人也就走了。在许多国家女人属于街上的日常景观。在很多国家日常生活中的女人形象都是可以受到设身处地的理解的。女人的日常生活大体上是根据女人的形象来进行的。女人身后的生活更加平淡无味。一个女人个高,一个女人个矮。还有。在女人的形象面前甚至宇宙都黯然失色。女人们来月经。女人在她们的形象之侧显得渺小。女人的能力取决于她们的出色程度。出色与否要看她们对自然的依赖程度。女人是自然。自然的女人凭藉其内在的东西要胜过只靠形象维持的女人。没有女人意味着什么。女人的形象能挣钱。女人的亮相。自然是形象。女人的形象由来已久。自然的内涵体现在女人身上。女人的身体是内向的。身体和女人共同步入自然。没有女人了。自然被迫成了形象。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形象。自然从未是平庸乏味的。女人干脆走掉吧。自然了解这一退路。女人有能力做到。总之自然继续存在于女人中。失去的是形象。真正的深渊是女人的身体。依赖性离女人而去。女人也跟着走了。身体和女人天生被联系在一起。里面要小得多。在街上看上去是另一副样子。万物成了街景。女人能够提供肉体服务。能力能引起依赖性。女人提供她们的身体。请付钱。合起来就是自然。不是每种深渊都必须消失。伟大的自然。形象要有内涵。身体的尺寸。女人得离开。您得让身体与家分离。已开始实施。天天有女人。完全惬意。当然要看钱包鼓不鼓。女人走了。分离之后当然放浪形骸。形象是苍白的。女人们遭到解雇。宇宙是统一的。内部是自然。依赖于形象。自然中没有工钱。身体在陆地上。小女人。自然实施。一般国家。日子决定形象。日子和形象在女人那儿是分隔开的,而且是内向的。女人的形象。自然来了,女人走了。

    卡蜜拉[隔着隔板喊]艾米莉,你想像一下,我们被几厘米厚粗大的蛆埋着!成群的蚊子围着我们飞。在维也纳森林中我们的体积神秘地膨胀了四倍!

    艾米莉[同样地]我是女同性恋者,这我会明明白白地告诉大主教。

    卡蜜拉我不再为他人而存在。本诺请不要认为我纠缠不休。谢谢。

    艾米莉十分尊敬的神甫先生!我使自己受到监护。

    卡蜜拉我内心感到一种强大的、刀割般的敬畏。

    艾米莉我内心感到一道深深的犁沟。我说不出来地为复杂的拯救形式而高兴。

    卡蜜拉我彻底失去了任何生活乐趣。我也没什么可忏悔的。我是皮肤皱纹里的一个温柔的疮。

    艾米莉现在几点了,卡蜜拉?

    卡蜜拉相当晚了。太阳光都照脸上了!我是慈爱地覆盖着低矮的小树的灌木丛。

    艾米莉要是一条长着可恶肿瘤的鱼烦躁不安地来回摆动,是不是一只螃蟹咬钩了?很好。他们为什么把我们从水中弄了出来?他们应该把我们重新扔回那厕所般腥臭的地方去。

    卡蜜拉我给自己提个时髦的问题。我可不可以离开厕所?谢谢。一顿饭。慕尼克不外乎拥挤的人群。我刚才想知道什么来的?

    艾米莉我们彼此分手了。必须如此。

    卡蜜拉愉快地在体内追踪食物的进程。

    艾米莉为什么我们不能更适于居住?为什么我们只取不予?

    卡蜜拉我想每周看望一次孩子,还希望能为与孩子的交往而高兴。谢谢。

    艾米莉我们是血液检验结果。

    卡蜜拉我们是无需计算的因素。我们不死。我们不追求。我们不买东西。

    艾米莉我感到自己独立自主、有女同性恋和暴虐狂倾向。我想了解忍受痛苦是怎么回事。我想建立一套卡片。

    卡蜜拉我救别人于必死。我自己也不想死。非常感谢。

    艾米莉要是一个杀人犯因看到自己那沾满鲜血的双手而感到毛骨悚然的话,我认为人们甚至也会爱上这个杀人犯的。人们会喜欢一个女人。人们会睡在婚床上。在一起的人也会彼此成为威胁。

    卡蜜拉意志是必须的,而且事情发生了。是你的意志吗?

    艾米莉不是。我希望能不受控制地给别人痛苦。多谢。

    卡蜜拉我希望别人看我的时候能充满理解,艾米莉。这是不是要求得太多了?

    艾米莉不是。我希望当我独立自主地行使我的体罚权时,不要有什么妨碍我。我不想让哪位主禁止我这样做,只因为他自己想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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