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震惊的神色让他领略到她方才瞧见了什么，他心中一惊，立刻起身，一见到他的动作，原本僵硬的李如婷后退一步，转身就跑。

    “如婷”傅聿哲立刻追出去。

    王燕兰讶异地看着事情超出了控制，她坐在原地没动，耸了下肩，慢慢露出一抹笑，或许这样的发展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因此让他们分手，也算无心插柳吧！她笑着打开皮包拿出口红补了下妆，神情非常愉快。

    “如婷！”傅聿哲朝仍在奔跑的李如婷大叫。

    她仿佛没听见般，只是不停地往前跑，脑中映着傅聿哲与别的女人接吻的画面，她的心好痛，泪水不断滑落脸颊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看着李如婷不顾车来车往就要横越马路时，傅聿哲大叫一声：“小心！别跑！”他冲上前拉住差点被机车撞上的李如婷。

    “你在干什么？”他生平第一次朝她吼叫，摇晃着她的肩。“你差点就被撞了，你有没有看路？”

    她哭着打他。“不要你管！走开！走开！”

    “你这个傻瓜！”他抱住她。“你这个笨蛋！你误会了。”

    “骗人！骗人！”李如婷大声哭喊。“你亲她”她的呼吸急促，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没亲她。”他捧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我没亲她，你听见没有，是她亲我。”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肩膀抽搐着。

    “别哭。”他紧紧抱着她，不理路人好奇的目光。“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听见没有？”

    她没说话，依旧哭得好伤心。

    他叹口气，再次捧起她埋在胸前的小脸，一字一句说道：“我叫她当面跟你说清楚，要她道歉。”

    听见这话，她的哭声稍微停歇。

    “我们现在回餐厅当面对质，你就在旁边听。”他又说道。

    她愣了下。

    “我刚刚正要骂她，就看到你站在玻璃窗外”他叹气。“算了，我们现在回去，我要她当面道歉。”

    她的眼泪又掉下。“我我不要回去”

    “如婷”

    “我的心好痛。”她抽噎着说：“我的心好痛”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傅聿哲焦急地问：“我没吻她，那是她要的手段，她想要引诱我。”

    “那你为什么不推开她？”李如婷大喊出声“我讨厌那个画面。”她气得捶打他。

    他第一次见她如此骄横的模样，一时有些傻眼。

    “你为什么不推开她？”她再次怒喊。“男人都是来者不拒、喜新厌旧，我不相信你的话。”

    “过来。”他拉着她往前走。“我们直接当面对质。”

    “我不相信你，你们说不定串通骗我。”她气得又掉下泪。

    他忽然转过身，厉声说道：“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这么阴险下流，什么人格都没有吗？”

    他的严厉与怒气让她一时间愣住，他的话像槌子一样打在她头上，将她残余的怒气都给打散，反而升起了愧疚之心。

    “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小人？”他再次怒声质问。“我跟她串通好来欺骗你的感情，这就是你想的吗？”

    他的话让她的眼泪滑落。“对对不起呜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难过、好难过”她大哭出声。

    一见她愧疚地低头哭泣，他原本燃烧的怒火渐渐熄灭。

    “别哭。”他抱着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我只是害怕我好怕”她抱紧他。

    “你怕什么？”他温柔地问。

    她摇头，说不出话来。

    他叹口气。“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她需要一点时间平复心情，在大街上问话总不是办法。

    她点点头。“我想回家。”

    回去前，她与他先到餐厅拿公事包，王燕兰因为有事所以交代服务生传话给傅聿哲，说她突然接到基金会的电话，得回去一趟。

    李如婷听了，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虽然她感觉得出傅聿哲很不高兴，但还是庆幸自己哭红双眼的狼狈模样不会被王燕兰看见。

    再怎么说，她也不想让对方瞧见自己哭成了兔子眼。

    因为这儿距离她的住处比较近，所以两人回到她的住所，一到家，她先进浴室洗了把脸，想到自己刚刚在街上又哭又闹的模样，顿时困窘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时不觉得丢脸，只觉得好难过、好气愤，可是现在想想，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

    走出浴室时，她面有愧色，不太好意思面对傅聿哲。

    “来。”他从厨房走出，手里拿着杯子。“喝点柠檬汁。”

    “谢谢。”她小声地说。

    见她低头不敢看他，他拉着她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对不起，我刚刚好像无理取闹”

    “我打电话给王燕兰，要她跟你说清楚。”

    “不用了。”她阻止他“我相信你，我刚刚只是一时想不清楚所以”

    “你刚刚差点把我吓死。”他抬起她的下巴。“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在街上乱跑，万一被车撞了，你要我怎么办？”

    他温柔的话语让她鼻头发酸。“我对不起我那时候好难过，所以所以”

    “我知道。”他将她搂进怀中。“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宁可你大声到我面前来质问我，而不是这样跑走，万一发生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聿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什么？”他不解地低头看她。

    “你对我好，我很高兴，可是有时我会想自己有什么好，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么久？”

    她的话让他愣了下，没想过她也会对两人的关系有着不确定、不安全感，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有这种感觉。

    “如婷。”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她摇头。

    他凝视她哭红的双眼，又欢喜又心疼，欢喜的是他终于确定她已经不是以喜欢一个大哥哥的心情在喜欢他，想到这儿，他高兴得想将她抱起来转圈，但心疼的是见到她如此伤心难过。

    “我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他认真地说。

    她讶异地看着他，他只说过他喜欢她很久了，却没提过是从小开始的。

    “小时候你常跟雅娴一起玩，记得吗？”

    她点头。“记得。”她跟雅娴念同一间幼稚园，放学后她常到雅娴家玩。

    “那你记得小时候思钟他们三兄弟常欺负我跟绍棋吗？”傅聿哲又问。

    李如婷再次点头，思钟、思闻、思复三兄弟是大太太黄香妹的儿子，傅伯伯与黄香妹一共生了三男一女，他们两人是奉父母之命结婚的，彼此不太有感情。

    后来傅伯伯相继有了柳姨跟凤姨，黄夫人也都没说什么，她在傅家是不太管事的，但她的三个儿子却常欺负二老婆跟三老婆的小孩。

    “有一次他们故意找我麻烦，三个人围上来揍我，我心里很气，可我比他们小太多，不是他们的对手，是你出声救我的。”他微笑地说。

    她诧异地睁大眼。“你”她努力回想。“你是说在温室那一次吗？”

    他点头。“他们还故意打破爸爸的兰花要嫁祸给我。”

    “他们太坏了！”她皱起眉头。

    “我记得你穿着白色的小洋装，绑着两条可爱的辫子，抖着声音说：“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去告诉傅伯伯！”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都忘记了。”

    他笑着亲吻她粉红色的小脸。“那时候你看起来像天使一样。”他还记得她虽然害怕胆怯，可却努力装出凶恶的可爱模样。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嘴。“你还拿了护士箱帮我上药。”

    “我记得我好像哭了。”那时候的她也很害怕，怕思钟他们三兄弟会揍她。

    “对。”他笑着说。“我这个受伤的人没哭，你却哭得眼泪鼻水都跑出来。”从那次以后，她总是来找他一起玩，不让他一个人落单。

    她娇羞地将脸埋在他颈边。“因为这样，你就喜欢我这么久？”

    “那时候我觉得你好可爱。”对她的爱意是一点一点累积的。

    李如婷心中又感动又酸涩，感动于傅聿哲对自己的爱意，却心酸自己当时的目光只追随着傅绍棋，忽略了身后一直守候等待她的人。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她有些激动地说。

    “我担心我说了，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他亲着她的耳朵。“那时你喜欢的人是绍棋，眼里只有他，看不见其他人，我若说了，你一定会拒绝的，而且说不定会避着我，我不想这种事发生。”

    李如婷越听心越酸，却也不得不承认傅聿哲的话是对的。“我好笨！”

    他笑着抹去她眼角的泪。“你只是跟我一样执着，不是笨。”

    她凝视他温柔的眼神，哽声说道：“对不起，聿哲。”

    “干嘛道歉？”他笑她的傻气。“现在你回头看到我了不是吗？”

    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喜欢你不！我爱你，聿哲。”

    他用力抱紧她，黑眸闪着火花。“你确定？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感动才说这样的话。”他的心狂跳着。

    “不是，我确定。”她吸吸鼻子。“我真的爱你，我对傅大哥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我爱你，聿哲。”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他激动地与她唇舌交缠，双手褪下她的洋装，她也迫不及待地拉扯他的衬衫与皮带

    她软绵地滑入他的胸膛，这一辈子守护她的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