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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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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实力越强越好,如能把他们串连一起,对抗鬼刀,应该是大有可能,这件事,我看要铁总捕多费些心思了。”

    这时,一阵急快的奔跑之声,传了过来,副总捕头王坚带着一身风尘冲入书房之中。

    王少卿站起身子,微微欠身,道:“辛苦了,先坐下喘口气,休息一会。”

    知府大人如此体惜下属,张宝善、铁翎,也不能坐着不动了,齐齐起身,道:“一路辛苦。”

    “属下惭愧,没有见到杜司主。”王坚道:“据司内执事林司案说,杜司主已离开金陵半月之久了?”

    “又发生了什么重大案子?”王少卿道:“行向何处?”

    “好像是来了扬州,”王坚道:“林司案说,他只身一剑,未带从属,是一次很机密的行动,依照刑部总捕司的规定,每隔半月要传回一次讯息,杜司主已经逾越了一次限期,逾限三次,要立刻呈报刑部总捕司,目下金陵分司已集结大部分好手,等候杜望月的讯息、差遣。”

    “到了扬州?”铁翎心中忖道:我在扬州设下严密的监视网,进入扬州城中,很难避开,如若杜望月和鬼刀,都进入了扬州城,我怎的得不到一点讯息,难道这些苦心布设的网路,竟然全无作用?那鬼刀本就神秘难测,行踪飘忽,难以测度,杜望月竟也能在扬州城中潜踪隐形,轻易地避开了我重重埋伏和监视,江南名捕之能,果是非同小可了。

    “本府中这件血案,案发不过一日,江南刑捕分司想必还不知道此事吧?”王少卿道:“他们拆阅了呈文之后,说些什么?”

    “林司案看过呈文之后,只说了一句来的好快。”王坚道:“听口气他似已经得到了讯息,他未细说,属下也未多问!”

    “东南西北四大刑捕分司,虽以侦察重大刑案为主,”张宝善道:“但亦暗负查访各地官吏政绩之责。”

    王少卿微微一笑,道:“王坚,林司案对我们呈报的血案,如何批复?”

    “他说,杜司主一有消息,立刻把呈文转交过去。”王坚道:“属下曾经追问过一句,杜望月是否已在扬州?对方无法肯定回答,只说杜司主这样交代过,要去扬州。”

    “大人,请早些休息,杜望月来得如此神秘,也许早已得到了什么消息。”铁翎道:“自从新任刑部总捕头上任之后,成立刑捕总司,补强了人手,也扩大了权责,东、南、西、中四大分司,相继成立,掌控了全国刑案,追缉凶手,破了不少积案,属下准备暗中走访一下,布署的线民网路,就算找不出鬼刀,也要把杜望月的行踪找出来。”

    王知府点了点头,说道:“别忘了和天枫道长接触的事,金百年拥有的力量很强大。”

    “属下知道,希望天枫道长,凭藉在江湖上的声望,能号召十大家族中的武师们和他密切合作。”铁翎一抱拳,道:“我先告退,一有消息,立刻回报。”转身大步而去。

    望着铁翎的背影,王少卿一挥手,道:“王副总捕头,风尘未卸,也请你休息一下,再打起精神,襄助铁头儿一臂之力。”

    “是!属下告退。”

    “宝善,”王少卿目睹王坚的背影远去,叹口气,道:“目下处境,咱们应该如何行动?”

    “等一等机会。”张宝善道:“铁翎这两年来,办了不少案,杜望月的行踪,铁翎也无法掌握,这两件事,对他信心折伤很大。其实,也并非全无头绪!”

    “说说看?什么头绪?”王知府忍不住问了一句。

    “线索还在金百年的身上,那神秘人物既然开了口,岂能轻易退避。”张宝善道:“金家珍藏的三宝,石珠、宝剑、老人参,很可能引诱鬼刀行动,在那里布上了天罗地网,应该有很大等到他的机会。”

    “高明啊!”王少卿道:“我立刻遣人找回铁翎!”

    “慢慢慢,大人,这件事不能张扬。”张宝善道:“就算在金府中设下了十面埋伏,也要安排得声息不闻,纤尘不扬,才能引人入伏。人手如何调配,也要铁翎费番心思,要能误导敌人的判断,但也要引起敌人关心,这方面,恐怕还要劳动大人亲自出马才成。”

    “只要我能出上力,定当全力以赴。”王少卿道:“要我作些什么,且只管说出来。”

    “我相信金百年已启动了强烈的好奇之心,但大人不在现场,是否会影响到他切开水火相济石珠的决心,还很难料。”张宝善伸出手指拈着山羊胡子,沉吟了一下,道:“再说以大人学识的渊博,看一看切开的石珠,也许会别有所得呢。”

    王少卿点点,道:“明天我去拜访金百年,希望能增长一些见闻。”

    “大人,借机要求金百年、铁总捕头配合,尽量邀请高手在府中埋伏,这种事不宜人多,却要武功高强,”张宝善道:“别担心金百年花去大把银子,这种豪富盐商,聚集之丰,实非我们所能想像,手段之广,也非我们所了解,大人不用存体恤之心。”

    “好!我会见机行事。”

    铁翎心中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精心安排的线民暗椿,竟然未发挥一点效用。以鬼刀的神秘,逃避他这些监视,还可以忍受,大名鼎鼎的杜望月竟然也避过了这些苦心布署的监视,铁翎心中就不服气了,他要查明原因何在。

    自出任扬州府的总捕头以来,铁翎从未单独一个人在城中逛街,今夜,不但一个人独自行动,而且也改了装束,青绸长衫,福子履,一部花白连鬓大长髯,不但形像改变,连一张脸也被连发胡子遮起来,就算是长年跟他的人也很难认得出来。

    是花灯初上的时刻,扬州多姿多采的夜生活,也正式展开。

    铁翎逛过了两条街,突然停了下来,到哪去呢?这身富豪翁的打扮,不像是逛街的人。事实上,他已引起了别的注意,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了。

    他发觉了那些都是他布置的暗椿、线民,心生好笑,这些布置的效用不错,为何找不到杜望月和鬼刀的踪迹,我这个布桩人,一出现就被他们盯上了,这毛病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铁翎想的头都有点痛了,但仍然想不出原因何在。四下张望,盯上来的暗桩,都已散去,这也正是他和各方线民的约定,发觉了可疑人物,立刻转报上去,除留下一两个最隐秘的桩脚监视之外,其他人尽快散去,以免引人动疑。

    自布下这些暗桩、埋伏之后,铁翎还没有接到过呈报,今夜似是应该有讯息上报,可是铁翎却不在知府衙门,想一想很好笑,第一个被定为可疑的人物,竟是他这个安桩布线的扬州府衙总捕头。

    能引起暗桩的怀疑,足证明这番易容改装的手法不错,杜望月如是有备而来,只要用点易容化装,以扬州的繁华,人如潮水、接踵擦肩,找一个杜望月谈何容易?既然出来了,何不走访一些酒楼名店,碰碰运气。

    但到哪里呢?

    他虽是维护扬州治安的首脑人物,但却很少出游,扬州城中哪好玩?真的一无所知。

    信步行入了一间酒楼,看座无虚席,生意极好。

    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带铁翎在一处角落的客位坐下,道:“大爷,要吃点什么?”

    “配四样佳肴,一壶老酒,酒要好酒,菜要可口。”铁翎道:“贵一点也不要紧。”

    “客官放心!酒菜如不可口,怎会座无虚席,再晚片刻,就很难找到一个座位了。”店小二低声说道:“看样子客官似是初来扬州”

    “对!”铁翎接道:“久闻扬州繁华热闹,似是名不虚传,但不知这美酒佳肴之外,还有什么好玩的所在?”

    店小二道:“扬州城集天下声色之最,好玩的地方很多,不过”店小二打量了铁翎一阵,看他穿着不错,才低声说道:“好玩、新奇的所在,银子就得花费多些,当然,你如有本领,也可以白吃白玩,一个铜板也不用花!”

    “有这等好地方,岂可错过,你伙计指点一下,那是个什么所在?”铁翎也明白如不花点小钱,很难问出真相,掏出一块碎银子,道:“那地方在”

    店小二熟练又快速地接过银子,收入怀中,道:“不远,不远,转过两个街口就是,那里叫作四凤楼,进门就要十两银子,是一处非常高雅的地方,但如没有点文才武功,最好别去,去了也是白送银子。”

    铁翎道:“我只是去花银子找乐子,可不是去考举人,要读万卷书,练它十年武功,这等地方,难道也用得着文章武功?”

    “百货卖百客呀!不但有人去玩,而且,生意好的邪气。”店小二道:“究竟有什么动人之处,你老如不肯花十两银子,去开开眼界,只怕很难说得清楚了。”一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铁翎微微一笑,忖道:这小子拿了银子,却又说不出一个名堂出来,但入门就要十两银子,不是一般人所能负担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呢?玩乐要用到文才、武功,可是从所未闻过的事,值得一探内情。

    王少卿便服简从,只带了一个保镖何大光,安步当车,在落日余辉中赶到了金百年的府中。

    出来迎客的是总管贾英。贾总管耳聪目敏,一眼就看出了王知府的身份,也不多问,就把王少卿接入金百年的书房中。

    这时,夕阳已尽,夜幕低垂,王少卿以知府之尊,夜访金府,是把交情摆在了台面上。金百年还真有点受宠若惊,遣开身边的从卫,在书房外面警戒,房中留下贾英陪客,同时,书房中也掌起灯火,一片光明。

    “大人折节下交,夜访金府,老朽甚感荣宠。”金百年大概是真的感动了,一撩袍角,竟然准备大礼拜见王知府了。

    王少卿急急伸出双手,拦住了金百年,道:“金老,这就见外了!下官是诚心结交,为了金小姐的冤屈,也为了扬州城中十大家族。”

    扶着金百年落了座位,才在对面坐下。

    当官的做作起来,比起江湖人远要高明,金百年感动的有点热泪盈眶了,金小眉是他活在人间的快乐所倚,王知府击中要害了。

    “大人,”金百年道:“十家豪富中,有八家愿出全力,共襄盛举,只有一家主张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王少卿微微一笑,道:“金老,这是十大家族的劫难,不是救人是自救。”

    “老朽也是这么说,但他很固执。”金百年摇摇头,道:“他说等事到临头再说不迟,我们话不投机,他起身告辞,老朽也未留客,就这样一拍两散了。”

    “是哪一家?在扬州十大豪富之家,排名如何?”王知府问道:“门下护院、食客中,是否有杰出的高手、奇人?”

    “扬州十大豪富家族,没有正式的排名,但彼此之间,都在暗中探查对方的财富变迁。”金百年道:“这也是十大富豪家族很少往来的原因,除非重大事故,每年只有一次相互拜年的来往,但对彼此间财富聚集都很留心,虽非十分了解,但大约情势,总有一个估算。”

    王少卿心中忖道:原来这十大富豪家族,彼此之间也在勾心斗角,谁要是有机会,就会吞掉对方,勿怪他们不惜重金,聘请高手护院,以保护财富安全。

    金百年沉思了好一阵,才叹口气,道:“那人叫姚顺天,在十大富豪中,排名在二三之间,门下的武师不多,但却都是很杰出的高手,是个精于打算的人物,据老夫听到的传说,他聘约了几位精研毒物的高手,组成一个用毒小组,隐藏的很秘密。总之,这个人有点神秘,能够了解的就是可以看到的部分,但他真正的实力,只有他本人才会明白。”

    王少卿心中忖道:扬州十大豪富,不但彼此防范对方,而且各隐实力,金百年被称为扬州第一富豪,只怕也隐藏了不少未为人知的神秘力量。

    王少卿震惊了,这十大家族,究竟有多少财富?

    府中网罗了多少江湖高手?除了贩卖私盐之外,还作些什么买卖?如不能查个明白,扬州府治,就永无清明之日。

    三年知府,对这座名冠全国的繁华之城,了解的竟是如此的肤浅,想来,真是惭愧!惭愧!

    惭愧归惭愧,但王知府仍保持了高度的警觉,金员外年老成精,绝不能引起他心中的怀疑。心中念转,淡淡地一笑,道:“扬州城中十大豪富,姚顺天一家不合作,也无害大局,不用理会他了。”

    金百年似想开口,但却欲言又止,王知府已转了话题,道:“金老,那枚水火相济的石珠内,究竟是些什么内容?”

    金百年微微一笑,道:“老朽还未切开瞧看,大人来的还好,当面切开,此物如非人工合成,定有它的价值妙用,设非大人渊博的学问,恐怕也无法解开个中之秘密。”

    “金老过奖了。”王知府道:“鬼刀指名要水火相济石珠,这中间必有缘故,切开瞧瞧,也许能找出原因,但也可能为金老带来危险。”

    “你是说鬼刀会杀了我?”金百年哈哈一笑,道:“就算我把宝剑、石珠、老人参,全都给他,以鬼刀之邪恶,也未必会留下我的老命。何况,我也没有打算给他,老朽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在金银堆里,滚了大半辈子,享尽了人间尊荣,食尽了人间美味,死而何憾?鬼刀现以死亡要胁老夫,那是打错主意了!”

    “金老,”王少卿接道:“你身体健康,精力畅旺,再活上十年二十年,应属正常”突然放低了声音,道:“但鬼刀纠缠不休,倒是一个麻烦,以金老阅历之丰,觉着应该如何应付呢?”

    “这个”金百年沉思了一阵,道:“如能一举搏杀,或是生擒定罪,既可为民除害,亦可断绝后患,大人以为然否?”

    “本府亦有此愿,除去了鬼刀,也许可免去扬州城一场劫难”王少卿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但如要对付鬼刀这么一个神秘人物,只怕要好好地计算一番,不可轻率从事。”

    “大人说得对,一击不中,后患无穷,以鬼刀之邪恶,怎肯罢休?金某人岂不是永无宁日了!以大人才思之敏,还望帮老朽代筹一个完全之策。”

    话说得婉转动听,但骨子里点明了王少卿早有谋略,我这里在恭候吩咐了,果然是老奸得很。

    王少卿不能再装下去了,笑一笑,说道:“办法是想了一个,所以,顾不得天色已晚,急急地赶来造访,此事先要金老同意,也要借重金老的力量,扬州府全力配合。”

    金百年笑了,这顶高帽子,戴的不着痕迹,听得叫人高兴,但也把金百年推上了首当其冲的位置。

    “大人,请吩咐!百年当尽全力。”言下之意,似是表示了还有隐藏的实力未出。

    王少卿暗暗忖道:和这等深沉的老奸人物交往,还真得用些心机才成。

    心中念转,人已唤道:“先切开石珠,真假皆可,此事不妨放点风声出去,但要放的不着痕迹,以免引鬼刀起疑。”

    表达方式十分婉转,意思是切开一颗假的石珠也好,用心是在诱使鬼刀入伏。

    “大人见外了,水火相济的石珠,只有一颗,就算想造颗假的骗骗鬼刀,一时间,也无法如愿。”金百年道:“再说,这对大人也不公平,老朽自知,读书不多,穷今生之力,也难解开石珠之秘,水火相济石珠,究竟内藏何物,还只是一颗引人入胜的顽石,还要大人费番心思,查看一下。”

    “大自然造化之奇,恐非下官这点学问,所能了然,不过,既然遇到了,总要尽番心力,”王少卿道:“金老也不要寄望太深。”

    金百年笑一笑,道:“大人稍坐片刻,老朽去去就来。”

    他转身绕到一个大书架的后面,只听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声传来,想是金百年打开暗门机关。

    那似是一处绝对机密的地方,连总管也不能随行护驾,所以,贾英站着未动。

    金百年去的并不太久,再入书房时,右手中多了一把一尺二寸、古铜剑鞘的短剑,想来,就是闻名天下,专诸刺僚的鱼肠剑了。

    左手中托着形如小球的石珠,果然一半红,一半白,白的似雪,红的如血,鲜艳夺目。

    王少卿学识渊博,入目第一印象,就感觉这不似大自然孕育出来的奇石彩玉,颜色虽是明朗夺目,但却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金百年道:“大人,共鉴赏宝剑呢?还是先看水火相济石珠?”

    “这石珠颜色怪异,”王少卿道:“就先看石珠吧!”早接过手,感觉中轻了一些,这颗石珠不小,估算应该有两斤左右,但掂过份量,可能只有一斤上下,这是什么石质,看上去十分坚实,但质地却又不重,心中又多了一层疑问。

    仔细看红白交接之处,确无黏接痕迹,似是浑然天成,如是一颗天然的石珠,它能代表什么呢?

    “金老,”王少卿吁一口气,道:“在收购这颗石珠时,应该听到一些传说才对?”

    “大人果然高明”金百年道:“当时,确有人告诉老朽,说这颗水火相济石珠之内,有延年益寿之药,老朽就买了回来。但仔细查看,又找不出一点痕迹,只好摆在家赏玩了。”

    “为什么不去找那人问个明白?”王少卿道:“这等天材地宝,人前少见,书上也少有记述!”

    “那人早已不知去向!”金百年道:“事实上,我们在扬州的万宝斋中相遇,也只见过一面,距今已十年辰光,萍踪一聚,即无缘再见,我又到哪里找他呢?”

    王少卿心中有了一种成算,暗忖道:那人鼓励金百年收购这颗石珠,只是希望他代为收存,以免流失,便于日后取回。但十年没有讯息,那个人是不是出了意外呢?

    心中想了很多,但却没有说出来,但这颗石珠的价值,却已可肯定。缓缓把手中石珠,交还给金百年。

    金百年在手中掂了一掂,笑道:“老朽请教过不少收藏奇石的人,都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希望切开之后,能找出它隐藏的秘密。”

    贾英及时把一付折叠好的白布,放在了书案上。

    何大光守在书房的门口所在,金府中的武师,更是在书房前后,埋伏了十几个高手,鬼刀轻而易举地闯入书房,给了总管贾英很大的警惕,调整防守的方式,以保护金百年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尽管书房外戒备森严,但房内却仅有三人,有些事,就必须总管自己动手了。白布折叠的很厚,石珠放的很稳定。金百年一按机簧,抽出了鱼肠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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