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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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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霜雪还未凝结牢固,泛着点点银白悬挂在皇宫花园的枯树上,不是很冷的天气,空气格外新鲜,花园里的积雪已被扫净,露出湿漉漉的青石小廊,没有太多花卉点缀,只有一排排像波浪般起伏的绿色灌木,棉花一样的积雪点缀其上,营造出一份冷色调的美,这份冷色调的美,却因为一双人影的加入,变得暖和起来。

    任谁看了,都会感觉到这双人影必定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青石小廊上,时不时的聊着,侍女和侍卫都很识时务绕道而过,因为这真是一幅看了就能感受到幸福的画面。

    “冷吗?”萨鲁拂去不知何时沾到阿尔缇妮斯发上的雪片。

    她摇头“其实你不用每天都陪我,丽莎陪我就好了。”

    “巴鲁尼说,早晨空气新鲜,散步的话,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所以,他不管有多忙,多累,都会陪她早起,然后漫步晨间,积雪虽然扫干净了,但他还是怕她会滑倒,天气就算不冷,可毕竟是冬季,他还是会怕她着凉,只有他亲自陪着她,才放心。

    “可是,昨晚你都没怎么睡?”赫梯边境出了点乱子,他正忙着处理。

    “小事情。”相比她,任何事情都是小事情“你看起来好多了!”她的脸色红润了很多,身体也因为膳食搭配的合理,丰腴了,只是她的眼睛。

    他的眸色酿着一股暗色,还是没有任何起色,一想到,她可能永远都不看见,呼吸也变得凝着。

    “你不用老担心我,专心处理政务去吧。”

    “你讨厌我陪着你吗?”萨鲁的脸色比翻书还快。

    她看不见,可感觉得到“不是我是”

    “不是就好,来,继续散步。”完全没打算听她的意思。

    好吧,散布就散步,阿尔缇妮斯妥协的在心理暗叹,感觉最近他的脾气有些喜怒无常,只要自己说了类似不要他陪伴,或是不要他担心,诸如此类意思的话,他都会突然变得很凶。

    唉男人,搞不明白。

    绕着花园走了一圈,算是完成散步了,正打算回寝殿,一个侍卫从另一头跑了过来,将手里的一份信交给萨鲁。

    阿尔缇妮斯知道信是有关孩子消息的。

    萨鲁看后,让侍卫退下。

    她没听见他说话,就知道那孩子依然消息全无,不免悲上心头,痛是必然的,但埋在心里就好,她不想再让人为她担心了。

    她的动作确实很快,但还不够快,在她低头之前,萨鲁已清清楚楚地瞅见她盈满哀伤的杏眸中,晶莹的水光隐隐然;他轻轻叹息,伸臂将意图装作没什么事的阿尔缇妮斯拥入怀中,安抚地轻轻拍打她的背。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知道,但仍是需要一种发泄,如此刻,她双臂紧紧地锁住了他的腰,将整张脸深深埋进他怀里,身躯有些儿颤抖,他以为她会哭,但好半天后,她抬起脸来,除了眼眶微红之外,毫无半丝异样。

    他怜惜的轻吻上她的额头,然后,想了一会儿,皱着眉,挤出一句“露娜,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不过,只准一个。”

    一个新的生命或许无法抹去她心里的伤,但起码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萨鲁,你说这句话,我能感觉到,你很不爽。”尤其那后半句。

    的确很不爽,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的脸还是臭臭的。

    “你明明不喜欢孩子。”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不喜欢‘太多’孩子,这和他幼年时期的经历有关,和这个时代的君王不同,他的理念是,子嗣有一个就行,太多,他会觉得碍眼。

    “你喜欢,就好!”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孩子是独一无二的,没人可以代替,而且,生孩子,又不是喜欢就能生的。

    见她不说话,他问道“不喜欢?”

    “萨鲁,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那就是喜欢。”他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

    “萨鲁”阿尔缇妮斯无奈极了。

    “好吧,趁有空,我们来商量一下生孩的细节,比如说过程”过程二字,让他的脸色变为放晴的天空。

    过过程阿尔缇妮斯脸瞬间爆红,听起来,怎么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现在是大大白天!”她终于找到自己的舌头了,越说脸越红。

    话说,她回来后,这么久了,只有过一次亲密,之后,她的身体一直反反复复的,他也因此没有再碰过她,看来,他是忍不下去了。

    “你是说,晚上就可以!”他故意曲解她的话。

    如果她现在说不,她敢笃定,他一定会翻脸,但是如果点头,她没那么大胆。

    就这么犹豫着,踌躇着,她羞得透顶都开始冒烟了。

    “陛下!”就像是感应到她的无措,有人来适时出现,打断这攸关生命工程的话题。

    卡鲁伊风尘仆仆的从埃勃拉回来,刚到哈图沙什,便马不停蹄的冲进皇宫,向萨鲁报备与埃拨拉交战后的事宜,这是大事,理应如此。

    但是,再大,有皇帝老子求欢更大的事吗?

    没有!

    于是,卡鲁伊就被萨鲁阴冷的视线,戳得千疮百孔,刚才的大嗓门陡然变成了蚊子交。

    阿尔缇妮斯可完全没觉得他出现的唐突,甩开萨鲁的手,跑近了几步,问道“你回来了。”

    “是,皇妃殿下”卡鲁伊低着头,总觉得脑袋瓜子凉凉的。

    萨鲁哼了一声,走近阿尔缇妮斯,再次牵起她的手,然后才向卡鲁伊问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已和埃拨拉的宰相马克大人签订了停战协议。”而且是二十年的停战协议。

    “那男人一定不乐意吧。”所以协议是宰相出面签订。

    卡鲁伊没说话,因为皇帝陛下没说错。

    萨鲁看向阿尔缇妮斯“这是看在你的面子,否则”

    阿尔缇妮斯连忙安抚他,免得他说出太过血腥话语来“我知道,我知道。”

    萨鲁冷哼。

    “拉拉小姐怎么样?”阿尔缇妮斯问道,之前她又特地嘱咐过卡鲁伊。

    “很好,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听到埃勃拉皇帝迎娶了拉拉小姐为第一侧妃,就是几天前的事情。”

    “哎?”阿尔缇妮斯显得吃惊极了,他竟然娶了拉拉,怎么会,他曾说过对拉拉只是兄妹情谊,而且那么突然就

    未等她继续想下去,她的腰就被萨鲁紧紧搂住,下意识的仰起头,火辣辣的吻就覆了上来,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说法,这是典型的法式接吻。

    卡鲁伊面对此,黝黑的脸顿时升起红花一朵,尴尬的搔了搔头,眼睛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阿尔缇妮斯被吻得七荤八素,等结束时,她早忘记了刚才在想的事情,只听见萨鲁哼了一句“别给我在脑子里想其他男人的事情。”

    阿尔缇妮斯捂住被吻得红肿的唇,尚在补给氧气中。

    “他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啊,不过眼光差了点,那个拉拉”他想了想,还有点印象,总结道“蠢了点。”

    “萨鲁,她不蠢,只是单纯而已。”拉拉帮过她,是她觉得可以做朋友的人。

    “哼!”萨鲁眼里充满了嫌恶,心里补了一句,和你一比,她可蠢了去了。

    倒是埃勃拉皇帝他瞥向阿尔缇妮斯,她正在跟卡鲁伊说话。

    爱上她的男人,还能在爱其他女人吗?

    如果真能放得下,自己还会在痛苦中挣扎吗?爱上她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没有放得下,只有更痛。

    他苦笑,爱上她,是幸,还是不幸,半点不由人,唯独她能掌控。

    她给他的会是幸,还是不幸?

    倏地,他的眼中抹出一丝红光,红得鬼魅,也红得异常。

    “萨鲁,你怎么了?”阿尔缇妮斯见他许久都不说话,想伸手扯扯他的衣袖。

    她的手刚伸出去,连他衣袖的边都没沾到,就被他像狂风扫落叶那般挥开,冷酷的低吼“别碰我!”

    顿时,两人都震住了。

    阿尔缇妮斯的手僵在空气中,好半天都无法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

    萨鲁握了握拳,哑声道“别碰我!”

    “萨鲁?”她看不见的眼睛里有着惶然。

    他怎么了?为什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卡鲁伊也震惊万分,但是他的身份,容不得他说半句话。

    萨鲁转过身,眼中的红像流光一般消失而去,他看着自己的手,他竟然挥开她,他在做什么?

    “萨鲁?”阿尔缇妮斯看不见他的举动,又见他沉默不语,心底升起一股不安,伸出手,在空气摸索他的身影。

    萨鲁见了,皱起眉,伸手扶住她“别乱动。”

    “萨鲁?”她欣喜地抓紧他的手。

    萨鲁将她抱紧,口吻转为一种温柔“吓到你了?”

    阿尔缇妮斯摇头,很想问他刚才怎么了,却始终没问出口。

    接着,他让丽莎送她回寝宫,他却没有陪同,甚至整一个白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

    直到深夜,熟睡的她,被他狂炙的吻吵醒,那是相当疯狂的吻,连她的唇都被他吮出血来,她听到身上的睡裙被撕碎的声音,然后象破布一样,被扔了出去,她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他温暖的躯体就覆了上来,耳边能听到他情欲的喘息,急促地就像野兽在咆哮,下一秒,他激烈而炙热的充实,让她几乎尖叫,却被他的吻全数吞没。

    他火一样的交缠,烫热地像要将她融化,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她的身和心都被这暴风般的掠夺狠狠攫获,震颤不已。

    这一夜,他情欲的喘息、交合的律动、像燃烧的节奏,整夜都没有停下

    疯狂的漏*点中,她看不见的眼睛,仿佛又在黑暗里看到了,他眸中那份混合着爱与恨的纠缠,无休无止没有尽头

    (犬:我有预感,这段床戏,出版的时候一定会被删。哎出版界啊)

    没有月光的夜晚,看不见海与天之间的连结线,夜空中闪闪烁烁的星光与远方海上的点点渔火,交织成一幅浩瀚的宇宙。

    这是沉入梦乡的时候,天与地间本该万籁俱静的,却突兀的被一声惊惧的叫声划破,

    伊斯从噩梦中醒来,褐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额际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他喘息,他颤抖,手指紧紧地揪住薄被,苍白的唇艰涩的蠕动着,他似乎被吓到了,瞳眸睁得大大的,恐惧的波涛在里面翻滚,久久无法从梦境中回醒。

    他看到了,看到在绽放着璀璨银光月华罗树下,阿尔缇妮斯站在那里,双颊被泪水渲染得一片狼藉,紫色的眸子里满是绝望,接着画面被转换,突兀地,她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光闪闪的箭,那把箭穿透了她娇小柔弱的身体,箭尾上的血缓缓滴落,滴落在她洁白的裙摆上,白色的裙褥被血晕化成红色,满目的红,刺眼的红

    她向后倒下,就像一片羽毛,缓缓坠落在月华罗树下,血染大地

    不!他在心里嘶叫,她不会死,她是不会死的。

    “不!”嘶叫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这声惊恐的惨叫,震醒了隔壁的塔卡,他操起武器,就破门而入。

    “伊斯,怎么了?”声如洪钟的大嗓门,让伊斯从恐惧中惊醒。

    他像在汪洋大海中看到了一块浮木,紧紧地抓住塔卡“我要回赫梯,我要马上回赫梯。”

    塔卡见他头发散乱,衣服的前襟都没穿整齐,眼神还是涣散,只以为他是在说胡话,余光在四周扫了一下,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松了一口气,然后将伊斯推回床上“回去,你认为你现在这副模样能回去吗?没到赫梯你就可能死在没马上,卡布斯怎么说得,要你好好休养,不要随便乱跑。”

    几个月前他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病体未愈,又用了他的那个什么预知能力,寻找阿尔缇妮斯的下落,结果雪上加霜,没多久又厥了过去,三天后才醒来,身体便变得虚弱不堪,要不是卡布斯的医术,他可能早就死了,为了能让他好好休养,就送他来到米特,而后赫梯与埃勃拉开战,需要米特的兵力,他又不顾身体的调兵遣将,身体一垮再垮,虽然又调养了不少时日,可是成效不大,还是病恹恹的,不,是苟延残喘。

    “我要去见阿尔,我要去见阿尔咳咳”他像是被呛到了,咳个不停。

    “阿尔很好,卡布斯不是已经写信告诉我们了吗,如果你真想见阿尔,也得把身体养好,否则让阿尔看到了,肯定难过。”这也是他们迟迟不回赫梯的原因。

    伊斯还在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阿尔,咳咳有咳危险!”

    “你又想说你的预知能力了?我不管你那什么预知能力,你先给我养好身体再说。”他比鬼苍白,消瘦的身体可能连柳絮都比他强,虽然从卡布斯那里知道,他好像真的有预知能力,就算有,也得养好身体才行,因为预知这东西,好像需要消耗他很大的元气。

    “塔卡!”伊斯扯住他的手“我真的咳咳”他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他的预知能力又再次启动,那个梦,一定会成为现实,但是无法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一年后,也可能两年,但是有一点他确定,那就是阿尔缇妮斯将会遭遇到和梦中同样的事情。

    不,他不能让它发生。

    他还清楚的记得,米特遭到希腊的攻击时,他的预知能力,让他预见了一个和阿尔缇妮斯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脸上挂着阴毒的笑容,笑得极为阴冷,接着,他隐隐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束缚了预知能力,致使他昏迷不醒,结果,预知成真,这个女人真的出现了,间接害死了路斯比,现在,束缚他的力量已经消失,他又预见了阿尔缇妮斯中箭的一幕,那么真实,真实的仿佛他就在现场,这是提醒,这是在告诉他,阿尔缇妮斯会遇到危险。

    他必须赶快回赫梯,见到她,或许可以预见更详细的东西。

    他要救她,他已经错过太多能救她的机会了,这次,绝不可以再错过。

    这个预知能力,是为了她存在的,他也是为了她而生。

    就算死,他也甘之如饴。

    他要救她!

    拼着这股信念,他晃晃抖抖的站起身,艰难的朝门口走去。

    塔卡见了,急得团团转,他了解伊斯,一旦决定了,就算自己力大如牛,都拉不回他。

    “伊斯,听我说,你的身体还不适合长途跋涉。”塔卡庞大的身躯挡住他的去路。

    “只要沿途多换几匹马,四五天就能赫梯。”伊斯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他,绕道而行。

    “不要说四、五天,你连一天撑不住,你看你”像是应了他的话,伊斯没走到门口,双脚就瘫软的无法支撑他,幸好他眼明手快,扶住他。

    “你不要管我。”挥开他搀扶的手,他想站稳,却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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