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渔村

母亲看了一眼小艾，又叽里咕噜的聊了起来。我跟小艾两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好像挺多余的。

    又过了一会儿，阿三的母亲就回屋了，阿三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老板，我妈岁数大了，废话比较多。”

    “没啥，你俩也很久没见面了，就该多聊聊。”我并不介意，但是至少应该找个地方让我喝口水。

    阿三招呼我们进屋儿，但是屋里没有点灯，黑灯瞎火的，还不如外面的，我干脆席地而坐，等着倒水。小艾提溜着耳朵把我给拽起来，觉得我这样不太礼貌。

    没多一会儿，阿三的母亲就端出了几碗水，我甚至看到她那黑手指还走某一个碗里晃荡。虽然我没洁癖，但是这种情况多少也有点儿不太舒服。

    小艾用手肘捅了我一下，然后笑嘻嘻的接过了一碗水，说：“我俩喝一碗就够了。”

    阿三帮忙翻译了下后，他母亲就回屋歇着了，然后小艾把水递给我说：“喝吧，知道你渴了。”

    我愁眉苦脸的看着这晚水，这不是害我呢。

    阿三尴尬的说：“老板，希望你们别介意，我们这里特别穷，也没有宾馆什么的，淡水也有限，所以招待不好你们。”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无所谓，你父亲呢？”

    “他出海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咱们一会儿就去海边，我指给你们看，当年库马尔·阿利 ·达尔维奇遇见安拉的地方。”阿三说。

    “好吧，也就这个还让我多少有点儿兴趣。”我无奈地说，我更发愁的是，今天晚上该怎么过啊，估计这里蛇虫鼠蚁什么的少不了。

    村子距离海边已经很近了，大概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山村的海边要比那些旅游圣地的强上很多。没有空饮料瓶子和乱七八糟的垃圾，这里有一个干干净净的码头，一片浅谈，外加蔚蓝的天空。空气是无比的清新，很让人有一种舒畅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一股凉飕飕的气流顺着嗓子进了肺部。然后再呼出一口热气，整个人都感觉精神了很多，要不是我不会游泳，我就该下水好好游上两圈。

    这里的人们都是靠打渔为生，盐碱地的影响和大量的沙地让这里无法种植农作物，所以村民常年都吃不到绿色蔬菜，只能靠着死贵的米面和干吧的烤鱼度日。听着阿三的诉苦，我也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一心想要离开这里了。我们随时平时经常幻想自己有一份渔民的生活，每天可以晒晒网，捕捕鱼。生活悠然自得的样子，闲暇时刻，还能带着孩子媳妇泡在海里，自由自在的。

    但是这一切都只存在于幻想，当生存摆在面前的时候，任何想象都是不切实际的。就像阿三的家人，每日出海捕鱼都不一定可以解决了一日三餐，连休息一天都不敢，更何况那些休闲的消磨时光呢？

    我们一起走到码头上，这里用本地的木头搭建而成的，漂浮在浅滩上。晃晃悠悠的，感觉脚下没跟的样子。随着我们的到来，村子里的妇女老人和孩子都探出头儿来看着我们，就跟在中国的村子看到一个外国人一样，我们就扮演着一个猴子的角色。我多少有些不自在，真不知道那些生活在中国的外国人是怎么克服这种心里障碍的，也许只是我觉得是种障碍，在人家眼里不算什么事情。

    阿三眺望着远方，忽然开心的蹦起来了，海平面上隐约看到一个船帆。大概是阿三的父亲的船只吧，也是穷的这么多年都没换过一个船，要不怎么能被一眼认出来呢？

    他们的船还是那种古老的风帆船，没有动力和马达。其实这种船还是很危险的，很难应付海上常有的风浪，能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生存到现在的，阿三的父亲一定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水手。

    斜阳西夏，阿三的父亲落锚用绳子固定好船只，然后沿着码头往岸上走。远远看到阿三楞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阿三快步的赶上去，紧紧的抱住那个发呆的老人，这一幕确实很感人，但是我不是个容易感动的人，小艾就更别说了，所以我们两个站在一旁，默默的祝福着他们。

    不一会儿，阿三就带着他的父亲过来了，先大概介绍了下我们两个跟他认识。我象征性的跟他握了一下手，他似乎觉得有什么异常一样，一直在盯着我看。

    “老人家，你为什么要这么着看着我。”我疑惑的问。

    阿三翻译过去后，他父亲说了一句话，让他也有点感到惊讶。

    “我父亲说，他以前见过你。”阿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