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第十五章

有人在那里游玩。

    “走，过去看看。”李豫拉了小霜就往湖边走。

    到了湖边，两人才发现湖的对岸趴着一座小亭子——那亭子低低矮矮的，旁边尽是杂草，还被两棵树挡住了半边，所以一开始两人并没有发现它。李豫更来了精神：“过去看看那亭子吧！”

    小霜拉住她：“算了吧，别去了。这里杂草丛生的，万一有蛇，就——”

    “没事，咱们不往湖边去，绕到对岸去就行了。”

    小霜知道，李豫要做一件事，十头牛也拉不住她，也就只好跟着她去了。

    走了好一阵，她们才到达亭子那里。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两人却都出了一层薄汗。小霜抹了一下额头：“没想到这湖看似小，其实真不小呢。”

    “是啊。”李豫撩起袍子，迈向那个亭子。她蹦蹦跳跳地绕开疯长的草丛，找着能落脚的地方。小霜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她，忙不迭地喊：“三娘——慢一点！”

    李豫跳上台阶，进了亭子。她四下打量打量，发现亭子中央有一张石桌，还有几个石凳，她走过去，用两根手指刮了一下桌面，随即捻了捻，说：“看来好久没有人过来了，怪不得都荒废了。不过，这到真是个好地方。”她走到亭子边，向湖里望了望。“是个赏景的好去处。”

    小霜扶额道：“三娘，这有什么好看的？齐州这么多泉水，那个不比这个湖的景色美？”

    李豫神神秘秘地一勾嘴角：“那可不一样。这个，是只属于我自己的。”她转过头拉着小霜，“咱们把这里打理一下吧。把杂草清理清理，种上菊花。这样，就好看了。以后，咱们可以经常过来玩。”

    小霜咧着嘴望着四周的杂草，又叹了一口气：“这也太难了！”

    “没事，慢慢来。”李豫拍拍小霜的肩膀。“走吧，咱们回去。天色不早了。明天吧，明天咱们拿了铁锨来，大干一场！”

    李豫拉着小霜往回走，一路上哼着小调。那亭子离知州府不算远，走了一刻钟左右，两人就回到了知州府旁边的小巷子。

    李豫在前面先进了巷子，刚拐过弯去，李豫惊得“啊”了一声，小霜在后面吓了一跳，心想不会被官人发现了吧，赶忙跟上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的高挑身影——这不就是之前帮她们找梯子的人吗？

    李豫轻咳了一下，迎了上去。孙墨也看见了她们，笑着走过来，说着：“你们终于回来啦，我等你们好久了。“

    李豫拱手道：“不知孙兄有何贵干？”

    孙墨听了，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塞进李豫手里：“那个，今天上午你走的太急了，我还没有还给你剩下的银子呢。我想，你定会再从这里回来的，就提早下了学，在这里等你。”说完一摆手，“那我走了。”

    李豫愣着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孙墨就从巷子的另一端离开了。李豫竟呆呆地望着这背影，在原地占了好久。直到小霜说：“这人当真是好，看他穿着，不像是有钱人，却坚决不受这银子。”李豫这才缓过神来，喃喃道“是啊。”

    她抬起手来，低头瞅着手里的银子。小霜拉着她：“快回去吧，晚了怕是会被发现的。”

    ……

    “三娘，天凉了，你就别再坐到墙头上去了。”小霜看李豫又坐在墙头上，托着腮帮子发着呆，不知道在瞅什么东西，她皱了皱眉头，从下面喊李豫。

    李豫听了小霜的话，“哦”了一声，从墙上踩着梯子爬了下来。

    “话说，官人都解除你禁足好几个月了，咱们就不用再爬墙出去了，怎么你还是隔三岔五地往墙上爬，难不成，爬了几个月的墙，还爬上瘾了？”小霜把一件袍子披到李豫肩头，念念叨叨地说。

    李豫抬头看了一眼墙边——那几丛菊花昂扬着花苞，看来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迸发出一簇簇金黄，眼下煞是精神。

    转眼间又快到秋天了，李豫的禁足早就被解除了——只能说，李睿对李豫的疼爱还是胜过了对她的愤怒，李豫服了软，李睿狠下心来关了她几个月，最后还是放出来了。毕竟，这么长久地关着，也不能解决问题。李睿不知道的是，在被关的几个月里，李豫根本没少出去。

    李府看似又恢复了正常，但又好像没有。李嫣一直都没有再和李豫说过一句话，平时都有意无意地避着她。李豫倒也没有多在意，虽说她并没有记恨李嫣，她心想着这件事情终究会是姐妹之间的一道坎，还是得等时间来冲淡一切。

    王素缃和李小娘并不知道孩子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只是发觉自从李豫弄了这一出后，这两个孩子对于对方的态度变了很多。这样一来，大房和二房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有了微妙的变化。王素缃和李兰蕙不是没有追问过李豫和李嫣，但都出奇一致地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菊花快开了。”见李豫歪着头看向墙根，小霜说，“想来忘言亭那边的花也是如此呢。三娘好久没有过去了，应该长了不少杂草。今天过去打理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