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如神明一般强大,如人类一般弱小

像是一副被人精心设计绘制过的绘画。

    用色强烈、渲染着疯狂气氛的油彩。

    【四枫院……四枫院大人！】自家副队长的响亮嗓音成功地将四枫院夜一从走神中换了回来，【那小鬼现在的状态……需要我们将他就地处理掉吗？】

    四枫院眨了眨椭圆的大眼睛，摇头叹道：【对自己人倒是给我手下留情一点啊，你老是这么‘处理’下去，我可是要变成光杆司令了。】

    大前田希之进指的是少年身上剧烈波动的灵压，这是灵体被逼至极限的征兆。在斩魄刀解放状态出现这种症状的死神，有很大几率会被自己的刀魂吞噬消失。更严重的是，灵力越强的死神，其灵压的波动对于周遭的影响越大。尸魂界的历史中甚至有过仅仅靠波动的灵压便成功引出数名瓦史托德的极端例子。

    之所以建议将失控的少年‘处理’掉，除了为了防止被刀魂吞噬这样的剧情外，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灵压波动的另一个特征：传染性。虽然原理尚且不明确，但是灵压波动是一种极易感染给他人的状态。这也是为何，在队员灵压失去控制的时候，身为队长，有责任将感染源头彻底去除。

    四枫院夜一对此现象的理解是，灵压波动是一种负面情绪，就像“恐慌”、“悲伤”那样，会自然地在人群中蔓延。但与负面情绪这种众人皆有的特质不同的是，灵压是有等级划分的。

    棕熊会因枪械的火药声而感到恐慌，但拿枪的猎人却不会；野兔会因同伴被猎杀而死感到悲伤，但这样的情绪却无法感染到获得猎物的狐狸。

    这种程度的灵压所产生的波动，对于四大贵族的当家人之一能够产生的影响，大概和衣襟上的一粒灰尘那般微弱。

    深褐色皮肤的贵族女人泰然自若地走进躁动不安的灵子范围中，重重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户川，快回神！好的，跟着我做，来深呼吸！吸——呼——吸——呼——……怎么样！平静下来了没有！】

    户川江抹了一把垂在睫毛上的血滴，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四枫院大人……我、我……】

    【你做得很好。】四枫院夜一笑得英姿飒爽，【完成了分内以上的任务，还救了同伴。你现在需要的，是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知道了吗？】

    少年恐怕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掌握始解的程度。与斩魄刀的交流大概也只停留在意识到彼此存在的地步。如果不是像是被逼至绝境，他大概还需要花费上数年的功夫来得知斩魄刀的名字。不，四枫院夜一若有所思地望着少年一边擦脸一边离去的背影，从另一个方面看，仅仅是因为“被逼入绝境”，就能无视漫长的修炼过程，强行夺取斩魄刀的名字……

    什么啊，喜助，看来你也没有那么了不起嘛。

    【可真有意思啊，斩魄刀这东西。】四枫院夜一心情极佳地发出感叹。

    【就让那小子这么跑了？杀了这么多超出他实力范围外的敌人，还毫发无伤！这种异常的情况，不做点什么调查的话，难保……！】

    【说到这个，】果断打断了大前田副队长的絮叨，四枫院岔开了话题，【你真的把秋谷关了禁闭啊？】

    【夜一队长！虽然您拥有隐秘机动的绝对话语权，但如果你对我的处置有任何疑问的话，我必须要说……】

    【啊——啊！！！】四枫院夜一被惹得炸了毛，极不耐烦地用大声喊叫制止了大前田希之进，【怎么跟你聊个天这么费劲呢，希之进！】

    【非常抱歉，队长！】

    【比起别的，令我感到稍微有点不安的，是秋谷在这件事上所显现出的、太过强烈的感情。】

    【他对浦原喜助的忠心，令你感到反感了吗，夜一？】

    【不、并不是这样……只是……】四枫院夜一揪了揪刘海，似乎是努力拼凑着措辞，缓慢解释道，【希之进，我们这个等级的灵，动辄就能活到上百上千年，对吧？如此长久的人生中，将会有多少灵魂诞生于静灵庭，又将有多少灵魂消散于此啊。我年幼时常听我爹说起那些流魂街来的死神，说他们行事冲动、目光短浅、像是野狗一样，叼在嘴里的东西边绝不松口。他告诉我，那是因为流魂街的居民曾经是‘人类’，一种寿命上限仅有50年的物种。因为生命的短暂，所以对于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沸腾着的热情……

    【烟火一般，火焰燃尽之时，便是生命终止之日。

    【他那个时候还感叹，还好我们不会那样。一千年的时光，灵魂能够承受的创伤到底有多少呢？我们之于人类，可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漫长到几乎无限的寿命、强大到超出想象的力量、以及引渡灵魂的能力……然而在秋谷苗也身上，不、在太多同僚的身上、甚至在我自己身上，都看到了那种本应只属于‘人类’的激烈感情……

    【拥有超人的力量，却无法拥有超人的心灵，真是件细想起来令人畏惧的事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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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each101

    neweak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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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令人惊讶的进步啊，碎蜂。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赞赏你才好了。】半开玩笑地，四枫院夜一在新晋队员的分队仪式上当众称赞着入队以来进步如有神助的碎蜂。

    【不、不……只要能一直追随着四枫院大人您，对我而言，就是最高的赞赏了……】

    少女激动到颤抖的语调令户川江忍不住撇过头，映入眼底的，是碎蜂狂热到近乎虔诚的目光。

    在那一刻，户川江仿佛听到了大厦将倾的微弱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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