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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那个中官粗生噶气得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变声期的少年。
“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有,我阿耶养不活那么多孩子,只好把我送进宫了。”
“神策军可没那么容易进啊。”陈克州满含深意得说“除了以前东宫那边的人都是精兵,像他这样的年龄根本就是孩子。”
王守善点了点头,陈克州这是在漏口风了。
回长安就要开始勾心斗角了,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平静时光。
“好好休息吧,明天好好表现,我给你们加羊肉。”
“真的?”那个挨罚的小宦官眼睛都发光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人饿急了的时候什么都吃,平日里在皇宫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现在一点羊肉就勾引得他流口水了。
“啊,是啊。”王守善大笑着说“只是你们别嫌弃我手艺差就行。”
陈克州连忙客气了一番,在宦官的恭送声中王守善离开了他们的窑洞。
人都是会演戏的,谁知道陈克州是真心还是假意。
李三郎现在不得宠,这奏表给他也递不到李隆基的案上,而且就算他看到了也得有人美言才有付诸实施的可能。
王守善很无奈,他必须得跟李玙保持距离,那个拧巴的王子好像又只能一个人了。
观音庙那种地方,一听就觉得不是小孩子该住的,长安的孩童都有很多玩伴,而他身为王子恐怕跟窦家人也玩不到一起去。
王守善第一次上战场也是十六岁,他当然跟三王子不同,当时他身上连件甲胄都没有,在那种乱战的场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有时他甚至以为自己身处回光返照的梦里,在现实中的自己其实已经快死了。
他刚走出窑洞,公主也提着她的大布包出来了,有个穿着黑衣的墨家子弟在门口接应她。
说来也是巧,她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跟他的对上了,那双眼睛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让他根本舍不得离开。
“咳咳。”墨家儿郎轻咳出声,即使在黑暗里也看得到他的脸红了。
“下次别过来了,夜路多危险,明天我过来找你。”
“你走夜路我还不是一样担心,邪气已经去得差不多了,过两天我就不来了。”公主异常认真地说“兵营里不能有女人,这规矩我懂的。”
“安先生说了,我们得在这儿待半个月,要不你先回长安吧。”王守善心里直发毛,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他不能时刻看着,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之前不是说了吗,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玊玉咬着嘴唇,许久后才低声说道“山上冷,盖好被子,别贪凉,我住在老乡家里挺好的,你别担心我。”
“你袖子上是什么?”王守善发现她衣袖上有一片白灰,玊玉低头看了看,不以为意得笑了起来“这是四郎弄的,我本来在和面,他捉弄我来着。”
“四郎?几岁了?”王守善冷笑连连。
“人家还是个孩子呢,你想什么呢。”公主娇声说得,语气中带着浓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我先走了啊,明天见。”
“明天见。”王守善轻声回道,然后公主就在墨家人的保护下,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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