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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贴”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普宁瞪大眼,原来这老头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利鬼。

    “但我身上没有现银”普宁话说一半,发觉村长在望哪儿,立刻懂了。毫不犹豫,她拔下头上两朵金簪,塞进村长手中,这种身外物,哪里比得上人命!“够了吧?”

    “够够够。”村长涎脸将金簪收下。“那姑娘在这儿等,小老儿现就去找他们。”

    村长前脚刚出,普宁三步并成两步,狠狠把门甩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早先妇人给了她两条红薯,她以为真遇上好心人了,怎么知道全是假的。要不是这会儿于季友伤着,非得靠他们帮忙,她不闹他个天翻地覆,她马上改名!

    普宁一张脸气得红嘟嘟,可回头望见奄奄一息的于季友,眉头立刻皱紧。

    “你还好么?”她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喂了他几口茶。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点动静也没有,额头还是一样的烫普宁挪开手,忧心忡忡抚着他头发。

    这时候,外头传来敲门声。

    “姑娘。”

    本以为是村长派人来找她,可一开门,才发现是刚才给她红薯的妇人。

    她不自觉兴起敲意,眼神戒备地问:“村长要你来的?”

    “不是,我来这是有别的用意。”妇人回头张望,确定没有人看见她,才又说话:“借步说话。”

    普宁不懂妇人为何神神秘秘,但还是让她进了门。

    妇人一脸抱歉地说:“村里人都喊我储大娘,刚在家里看见我丈夫拿了姑娘的金簪,就觉得一定要来跟你说几句。”

    原来村长是她夫婿。普宁皱起眉。

    储大娘又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看姑娘您衣着富贵,就迷得什么人情义理都忘了。我刚听他说姑娘要送你哥哥到镇上,我觉得不妥。”

    “为什么?”

    “太晚了,现都快申时,一趟路还没走完,天就黑了。我看你哥哥伤得这么重,也不适合被人扛来送去。我是想,姑娘要不要考虑请大夫上来,这儿路他熟,走起来很快的。”

    储大娘说得合情合理,可经过村长一次教训,普宁早对村里人起了疑心。“你该不会是在跟我玩什么黑脸白脸伎俩,想从我这儿多拿点金簪走?”

    储大娘一副百口莫辩反应。“我知道姑娘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只是不想让姑娘觉得我们翠岭村人,个个都是见钱眼开,毫无仁义。”

    普宁瞧她眼神,不像作假。她久待宫里,什么不懂,就懂察言观色,她决定再给储大娘一次机会,同时也是为了于季友身子着想。

    “好,我相信大娘,不过在等大夫上山来这段时间,大娘可不可以帮我想想办法,让我哥哥再舒服一点?”

    得到她的信任,储大娘开心极了。“我现在就去熬点稀粥,大夫的事就麻烦你自个儿去跟我丈夫提,记得,别说是我教的。”

    普宁点头,立刻照着大娘的吩咐做。

    村长派出去的大汉,仍是普宁先前见过的霍梓。庄稼汉脚程快,一来一往,天才刚黑下已带着大夫进了翠岭村。

    大夫一听普宁是病人“妹妹”立刻要她留下来学换药。

    “记得,要染了血的布条不可以硬扯,得拿湿布浸湿,再一点一点撕”

    大夫虽然已经尽量小心,还是扯痛了伤口。

    紧紧黏在伤口上的布缎一扯开,就连昏迷不醒的于季友,也忍不住发出痛吟。

    普宁全身发冷,光看,她就觉得好疼,更别提正躺在床上捱着的人了。

    最后一圈布拆下,惨不忍睹的伤口一露出,见多识广的大夫,也忍不住皱眉。“这刀砍得还真深”

    普宁眼泪掉了下来,不敢想象当时于季友若没帮她挡下这刀,她现在还有命么?!

    大夫裹好伤,交给普宁几帖草药,仔细叮嘱:“这是生肌活血的药,等会儿就熬一帖喂他喝下,伤口布条要每天换,绝对不可以偷懒。”

    大夫说完便走,药钱,普宁拿一根金簪替代。

    晚些,储大娘端来熬好的汤药,又带来一床草席跟薄被,说是要借给普宁打地铺用。

    “那我先回去了。”

    “谢谢大娘。”

    门一关上,普宁立刻端来汤药,弯下身将汤杓凑近他嘴,但他嘴巴不开,不管她怎么怎么顶,他不动就是不动。

    “张嘴喝药啊。”她轻拍他脸。

    虽然他意识不清,可刚才喝水吃粥,他还是一点一点地喝完了。

    她嗅一嗅,该不会是觉得这药很苦吧?!

    她望着他睡脸好言相劝。“我知道药闻起来不好闻,但不喝你高烧不退,万一病死了,你要我怎么办?”

    她饱含忧愁的呢喃断断续续传进于季友耳朵,虽然他意识还没法辨听,但心里就是觉得平静。他侧对着普宁的唇,微微勾了一勾。

    她看见了。“你醒着?太好了,来,喝药。”

    她又喂了他一口,没想到这回,他不但皱眉,还扬臂挡她。就算意识不清,他还是不想喝那闻起来就觉得苦的鬼东西。

    “嘿!”好在普宁眉时把汤碗拿走,要不,早淋了一身。

    她气结地瞪着眼睛一直没张开过的于季友,想不到他昏迷不醒,也能跟她作对!

    但有什么办法?人家意识不清,摆明就是不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

    没辙,她只好再用老招——拿嘴喂。

    一喝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于季友连昏着也不愿喝药——药多苦啊!

    她啐地吐了出来,还喝了一大口水,才勉强去掉嘴里的苦味。

    但这样不成事啊!她瞪着药碗烦恼。

    “罢了罢了,就当证明自己不只是株牡丹”她一提气,咬牙又喝,最后对准于季友嘴巴,哺进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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