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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时代和文学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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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当我还是一名大四学生的时候,我坐在宽大而明亮的课堂上,听某位当代文学老师讲她那个学期最后一堂课。那个时代,选她的课程的学生们,都多多少少有些关于文学和写作的又朦胧又神圣的梦想。于是,这位年过不惑的女教师给我们讲了下面这样一个故事:当她在恢复高考后上大学时,在某个夏天的午后,和她的同学们讨论着一个深刻的话题,他们在谈论各自的理想是什么,换句话说,他们在互相倾吐今后的生命中自己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的这位落落大方的女老师忽然在那个时刻变的异常腼腆,她开始嗫嚅,在众多大学同学意气风发的讲出各自伟大而又辉煌的理想之后,她还是难以启齿。最后,她发现还有另外一个同学和她一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拿了笔,写在手心里给大家看。当他们两个张开手心,小心翼翼的把他们写在掌心的理想展示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心里有相同的文字——作家!很久以前,坐在课堂上的我,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竟然几乎要掉下眼泪,我相信当时和我同处一室的同学们心里,也都被激起了同样神圣而庄严的情感。我记得那位女老师最后讲的话“在我们那个时代,想当作家,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在他们那个时代,即使是想——注意,并不是已经成为——即使只是想想,只是把作家当成自己的理想,已经是很神圣的事情了。这和我们当下文坛的环境,的确是两个世界。他们那个时代离我们并不遥远,而文坛上风起云涌,早已天上人间。现在,同样作为一名大学老师,我在课堂上面对我的学生们时,早已无法如此平静如水的讲述一些什么关于文学和文字的故事。当这个时代与文学遭遇,我们看到的是如同火星撞地球一样的裂变。

    究竟是时代变了,还是文学变了,抑或随着传媒信息时代的到来,一切时代中的事物及事物的定义,都会随之改变?我只是想从我亲身经受的几个方面,约略的谈一下我的感受。

    一,关于作者。

    一千年前,在沈约研究了四声八病后,在沈全期宋之问做了深入的理论奠基之后,在王杨卢骆做了大量的实践上的探索之后,我们的近体诗开始兴盛,并成为一代文学之体式,流传千年而不衰,我们有了李白杜甫,有了柳宗元韩愈。五百多年前,在中世纪几百年的禁欲主义之后,在经历了流浪汉文学、骑士抒情诗、宗教文学、城市小说等一系列文学形式之后,在灿烂的欧洲大地上,开始出现了一部又一部长诗和小说,我们有了司格特、莎士比亚,有了柯立治、骚塞。二三百年前,在一系列的剧作问世之后,才出现了汉堡剧评,在严格审定了文化艺术的理论范式之后,才出现了拉奥孔:或论画与诗的界限。一二百年前,在总结了前人几百年的创作经验之后,在涉猎了大量古文及古典文化之后,出现了瓯北诗话,出现了人间词话。一百年前,当我们的哲学家们在严格承袭了前辈们思想中最最精华的部分之后,我们的哲学界出现了所谓的现代派哲学思想“上帝死了”不是简单的上帝死了,叔本华和尼采改变了一代又一代青年人,海德格尔,弗洛伊德,克尔凯郭尔、西蒙波夫娃、阿尔都塞带来了一种又一种关于时代的严肃思考,与此同时,加缪、伍尔芙、叶芝、马尔克斯、黑塞、毛姆带来了在更感性层面对世界的解读。

    在不到一百年前,我国的文学文化界也出了一件大事,在那个时代的青年人们开始从古纸堆中觉醒,他们开始寻找一些更能表达他们思想的语言形式,于是开始了关于得先生和塞先生的运动。扛大旗的人就是在1927年左右就开始严重反思的周作人先生。在国外,关于这场运动的正负两面的影响,都有认真而系统的研究,这里我不想重复了。想说的只是,在这场运动之后,我们出现了一系列从萌芽到发展到优秀完美的白话文作品。胡适用证明了白话文可以写诗,郭沫若证明了白话文可以写好诗,到了闻一多、徐志摩,证明了白话文可以写很美的诗。文学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演进、发展。每走一步,其身后都秉承着严禁、认真、庄重的风格。

    一直到了当下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作家们太多了,作品也太多了,充斥图书市场的每一个角落。各领风骚已经不是数百年,也不是三五年,而差不多要讲成几个月了。我们的文学怎么了?换句话讲,我们的作家怎么了?

    首先看看从前在主流文坛上中流砥柱样身份的作家们。首先是放弃内容,在空洞的形式上的一次又一次的求索,不分青红皂白的拿来改革开放以后才传入中国的西方一丁点支离破碎的哲学思想和为文方式,开始进行形式上的结构和分析,于是出现了我们一系列的文学思潮。比如褐色鸟群一九三四年的逃亡。浮华和浮躁的气氛,慢慢的在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开始涌入我们文人们的思想中。这样的风潮,终于在几年之后销声匿迹。同时却出现了一大批作家转型的现象。我们当初确实无法想象,一地鸡毛和单位的作者,怎么会在之后的十余年内写出手机这样的作品。文学和文字,已经从某种意义上被打击的分崩离析,血肉模糊。

    其次是追求眼球效应。文学本身是一项深沉宏大的构件工作,换句话讲,每有一定的内涵,无法去读芬尼根们的苏醒。放在当代人身上,可以套用这句话的格式,没有一定的耐心,无法去读荷马史诗。于是我们的作家们开始写一系列电视剧文学,企图从情节上吸引眼球。这其一,其二是标新立异,打从一开始就抓住读者的眼神不放。比如在十余年前曾经在新写实派小说阵地上光芒四射的某位女作家,她的作品现在的名字和当下污七八糟的网络文学名字无异,有了快感你就喊这样的名称,实在无法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文字应该传承的内涵。也就无怪忽在网络上,会出现xx,今夜请将我遗忘或者谁谁谁真帅或者某某绝对隐私之类的标题。到此为止,吸引人成为第一目的,而翻开第一页以后的文字已经退而居其次。

    第三,关于语言的运用。自从王朔的动物凶猛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问世以来,以调侃风靡文坛的风气一直传承到今天,我们的书架上不是又有一位年轻的小作家,半是抄袭,半是插科打诨的写出了一本叫做梦里花落之多少的作品吗?从思想层面来讲,一切技艺性的东西,都是表面的,语言也不例外,但是,从严肃文学创作层面,即使是表面的语言,也应该是有美感的有深度的。很遗憾,当代的作家们,已经很难静下心来研究一下他们的语言了,又或者说,他们已经被市场化的倾向,把语言引导成为一中俚语形式的,瞬间艺术了。获得矛盾文学奖的有一位女作家,将王安忆,她写了一本长恨歌,语言是好的,可是在当代文坛上,又有几本长恨歌呢?另一位上海女作家叫陈丹燕,曾经以一本上海的风花雪月闻名,前年出了本书叫慢船去中国在文字上显然已经捉襟见肘。关于语言,作家们要学的还很多,作家们要深入的地方也还很多,可惜的是,这些地方都已经被瞬间玩笑的某种调侃语气抹杀。我甚至看到一位年轻作家在他自己书的序中这样讲:他说,他认为他是把中国文字玩的最好的人。注意,他用的是玩,而且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第一人,言语之狂妄,姿态之委琐,实在令让人瞠目结舌。

    第四,关于写作的态度。刚才已经说到有作家说自己玩文字了,其实很多年轻的作家,他们的作品充斥当代的文坛,他们都是抱着一种玩文学的心态来实现他们的写作的。而出版工作者们、评论家们,也并没有适时的给予应有的批评。我们的孩子们还太年轻,无论是捧杀还是棒杀,后果都只有一个,都是悲剧,不可避免。十多年前那位写了平凡的世界的作者是累死了,他动笔之前用了三年时间来补充资料。美国塔拉庄园中那位个头不高,却精力旺盛的姑娘,甚至动用了一切资料,只是为了证明在她的作品中,关于美国战争的描写是否失实,她叫玛格丽特米切尔,她的作品被翻译成飘。而我们现在的作家们,显然早已丢掉了这分严谨的态度。关于郭敬明,李傻傻,韩寒,关于安妮宝贝、辛唐米娜、地狱无门、木子美以及诸位年纪不大“著作等身”的所谓作家们,他们似乎更崇尚一种“时尚化写作”写作在他们手里,已经演变成另外一种形式和性质。有的作家竟然大言不惭的“我不看名著!”当询问到他们的思想见地时,他们巧妙的避而不答,只:请到我的作品中去看。我们说,无知不是过错,缺少积淀也不能成为批评的刀锋所向,但是拿无知当魅力,以空洞做内涵,这就有点可耻了。我们的文人多了,我们几千年来流传的文人精神,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在当代所谓的“文人”们身上。几年前炒作的沸沸扬扬的关于余秋雨作品中的硬伤,和今天诸多此类文字相比,不知道严谨多少,要严肃多少!还有一点,在崇尚个性化写作的时代,似乎每位作者都更加懂得见缝插针的展示和推销自己,从个性到生活习惯,从生活经历到心路历程,从文字魅力到个人崇拜,已经发展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以上四点,只是粗略的从大的角度上宏观的把握了一下当代文坛上的风向走势。在充斥着叫嚣与官司的当代文坛,在网络与个性化写作都打着文学旗号横行霸道的当代文坛,在崇尚年轻和崇尚新潮的当代文坛,深沉的东西少了些,含蓄的东西少了些,能够让人读了一遍,再读一遍的文字少了些。以往几百年才出一位大作家,而今好象天天都有谁谁谁横空出世,也不知道是不是文字每天都会横空出事,不知道多少年后,这些今天的天才作家们的文字是否会贻笑大方。

    二,关于出版机构。

    几年前,有一套丛书,引起了学术界不小的争论,那套丛书叫布老虎丛书,那套书的作者们都有不菲的报酬,书商也小赚一笔。今天,我们的图书出版机构简直多如牛毛,和当时的安波舜相比,简直发展神速。现在的书商和出版机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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